再見了,斷橋姑娘散文
已經(jīng)記不清是怎樣的記憶在腦海里流轉(zhuǎn)，模模糊糊的，像是有種莫名的銜接……
2018的中國年，已經(jīng)過去，冬季的冷像是披上了外衣，變得溫暖起來。大概是春行的浪漫，田里的油菜花芬芳地開著，風(fēng)吹來，搖晃著黃色的腦袋，漣漪出綠色波浪，摩肩接踵的舞者在田里演繹著開春的華爾茲。人群路過，時而駐足拍照，時而走進(jìn)如蜂般采蜜，時而把自己融入其中，卷著彩衣，將秀發(fā)紛飛，留下動人的足跡……
我打河岸出發(fā)，清澈的河流將河底的鵝卵石折射出喜悅的模樣，兩岸光禿的山巒有了春天的味道，嫩綠的芽兒從土里、枝丫冒出頭來，水的倒影，將陽光鮮活，也把兩岸的山巒變得鮮活起來，盈盈地，有些嬰兒模樣。上了岸，小徑的雜草蛻變了模樣，像是兒時躲貓貓的游戲，你來藏我來找，殊不知，我就在你身旁。桃花開了，粉紅的花瓣將春天的羞澀，盈盈刻畫，那含苞待放的，在等著母親催促，仿佛要出遠(yuǎn)門上學(xué)的孩子，忽然間惶恐起來，只是一夜眷戀，便也開出花……
藍(lán)藍(lán)的天空，幾只燕子從它耳邊擦過，嘰嘰喳喳，像是在尋找親人，又像是爭吵著在哪里筑巢，總之，忙碌是來年的好兆頭。到了田野，我也不由被油菜花吸引，多好的畫卷啊！蹲在花間的姑娘，你的草帽將你的眼睛迷離，四十五度角的仰望定將你與天空的距離拉得很近，因?yàn)槭謾C(jī)里的天空就是你的背景，而你就是自然的主角……
年后踏青，就像旅游一樣，密集的人群不過是一家人最好的團(tuán)聚，而我也一樣。走過最簡單的風(fēng)景，便來到一個公園，大體也是一個風(fēng)景區(qū)，好在年邊，沒有收費(fèi)。我與父親走在前，母親與弟弟、妹妹在后。走進(jìn)園里，長長的小徑將秋風(fēng)落葉體現(xiàn)，樹與樹之間的橫列，像是默契的朋友，地面上堆積著枯黃殘破的落葉，它們似乎在心與心的交流，忽然間，有種無聲勝有聲的意境。人很多，來不及細(xì)細(xì)品味，便不得不往前走……
到了中央，長長的涼亭走廊將兩側(cè)的流水分離，水面上漂浮的荷葉早已老去，青春的模樣在它心里掩埋，如今，只剩歲月的滄桑。穿過走廊，來到園林建筑，看起來有些復(fù)古，紅磚木柱，模仿著古代房屋建設(shè)，但最顯眼的都不是這些（在我眼里），而是中間小圓池上坐著的.姑娘。姑娘秀氣，清澈的眼睛柳葉般的眉，微挺的鼻梁櫻桃的嘴，烏黑的短發(fā)將瓜子臉的美烘托，風(fēng)吹來，黑色大圓帽下的秀發(fā)和白色碎花裙?jié)i漪起來，在陽光三十五度角下的裝飾里，竟有些出塵……
她靜靜地坐著，不言不笑，像是與自然融在了一起。園池的水中，小小的假山如海底的珊瑚，獨(dú)樹一幟卻也明媚耀眼，水面上，漂浮的荷葉將根莖守護(hù)，接受洗禮的是等待新生的靈魂。或許是“文人”的酸氣，骨子里總覺得新奇，所以放棄與家人同游，屹然地站在離姑娘不遠(yuǎn)的地方觀望。她還是坐著，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就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與她無關(guān)。不想去打擾，故作悠閑地欣賞園景，走近走近，再走近，忽然間，她臉上勾勒出笑容，那笑，是如此甜蜜與幸福，仿佛天地都要黯然失色，轉(zhuǎn)身，順著她的眼睛望去，一位身穿軍服的男生出現(xiàn)在眼前，那臉上的笑容，像是牛郎織女的相逢，陽光下，簡單的相擁，一切便如此美好，只是忽然，我又想起了什么……
我不經(jīng)回想，是多久的遺忘，還是最初的幻想。在西湖的那個冬季，白雪沒過腳踝，我佇立橋邊，看見撐著油紙傘、披著厚重的長袍、散著發(fā)的姑娘。她坐在斷橋上，任由冷風(fēng)侵襲，風(fēng)雪走來，她隨意撥弄凍結(jié)的頭發(fā)，簡單的扎著，目光凝望，望一眼斷橋頭，輕盈腳步，在風(fēng)雪中搖曳，裊娜的身姿，緊湊的舞步，玉手的芊芊將靈魂之美展現(xiàn)，雪的身影，冰晶結(jié)成的鏡，那升華的美，倒映斷橋上。扎帶的滑落，秀發(fā)折射的光將幾縷惆悵鋪墊，風(fēng)雪里，不顧游客的欣賞駐足，只把生命之舞演繹……
夜幕晚來，劇情里的金山寺鐘聲敲響，熒光點(diǎn)亮，她停下舞動的身軀，整理有些凌亂的秀發(fā)，拾起地上的油紙傘，順著寺廟里投下的一縷光線，眼眸穿梭，看見寺中景象，木魚敲響，佛經(jīng)吟唱，一盞青燈，伴于佛旁。鐘聲禮畢，月兒從姑娘離開的地方升起，像是歡送，像是告別。走近，像背負(fù)幾座大山，斷橋上、積雪里，看到一行觸目驚心的字“我未死，紅塵依舊，你未來，我還在等待……”
直到現(xiàn)在，我都不明白那是怎樣的情愫，或許，是我太年輕吧！夕陽已經(jīng)落山，我懷著別樣的心情離開公園，走過街邊，看見夕陽下被風(fēng)拉低的父母，心里突然明悟“快樂固然美麗，痛苦又何嘗不美？”此時的夕陽，照在頭發(fā)有些斑白的父母身上，我忽然笑著，人世間最美的幸福就是與家人在一起的快樂時光，所以，再見了，斷橋姑娘，愿我們此生都是彼此的過客，在未來的路上成為自己心里最耀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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