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陽市272中學 曾文瑜 郵編：421004
《閨塾》是人教版現行高中語文第四冊中國古代戲劇單元中的一篇自讀課文,是明代戲曲作家湯顯祖創作的《牡丹亭》中的第七出戲，這出戲描寫了小姐杜麗娘、侍女春香初次在閨塾聽塾師陳最良聽課的情景。圍繞著教與學的矛盾展開劇情，表現了封建禮教與年輕人的天性真情的沖突，對封建教育進行了辛辣的嘲諷。盡管它的主題思想比同時代的愛情劇在思想上概括得更高、有著更進步、更深遠的意義，但是，我認為它不宜作為現行教材中的課文，其理由有三：
一、易讓執教者感到尷尬
當我教這篇課文時，設計了這樣一個問題：陳最良是“最良”的老師嗎?你是怎樣看待他的？學生的回答幾乎都是相同的，陳最良不是好老師。為何呢？學生擺出了充足的事實：一出場，他便咿咿嗚嗚地吟哦，自我炫耀，無聊淺陋，他是多么迂腐﹗講解《詩經》時，只知道生搬硬套書中的句子，并不會“潛玩”，他是多么僵化﹗當春香問那雎鳩是“怎樣聲兒？”時，他下意識地像孩子們那樣嘰嘰咕咕叫了起來，他是多么滑稽﹗當春香再問到那些“幽閑女子”，君子們“為甚好好的求她”時，他無言以對，只好把春香喝住，他是多么狼狽﹗當春香錯拿了文房四寶時，他居然不識眉筆等東西，他是多么無知﹗當春香溺尿回來，告訴小姐外邊“原來有座大花園，花明柳綠，好耍子哩﹗”時，他一聽，氣急敗壞，掄起荊條要打，他是多么無能﹗下課后，他急于和相公陪話去了，他又是多么世俗啊﹗
說實在的，我教這篇課文兩次了，每次都感到十分尷尬，主要原因就是陳最良給教師的形象抹黑了。我們可以回憶一下以前學過的課文中寫到的老師，如孔子、魯迅、蔡蕓芝、藤野先生、沙莉文等，他們給人們留下了美好的印象。事后，我問我的同行們的教后感受，他們說道：于我心有戚戚焉。
二、易給學生帶來負面影響
《閨塾》這出戲，后來被稱為《春香鬧學》。春香作為伴讀和侍女，她性格天真、直率、頑皮、潑辣，本來就對讀書不感興趣，于是，她無視封建禮教、無視師道尊嚴，在課前鬧，在講經時鬧，在模字時也鬧，……把書房里嚴肅講學的氣氛鬧得煙消云散了。再加上作為大家閨秀的杜麗娘機巧的鬧、含蓄的鬧，鬧得陳最良無可奈何，甚至她那亦真亦假的責備也演得那樣的逼真，把老師都誆騙了。老師一走，春香背地里罵老師“村老牛，癡老狗！一些趣也不知。”等等，這些內容對學生的負面影響不知道有多大，尤其是對那些是非辨別能力不強的同學影響更大。課后，我班的一個后進生問：老師，后花園真美，百草園真奇，這兩個地方究竟那個地方好呢？我真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三、易使單元教學目標落空
在本單元的提示中，明確指出：本單元的重點是欣賞中國古代戲曲的語言和藝術手法，中國古代戲曲多用口語，曲詞具有抒情性和音韻美，并常常運用浪漫主義以及借景抒情等藝術手法，學習時要注意體會。本單元后的知識短文《古代戲曲鑒賞》也強化了這一點。而教這一課的實際情況是怎樣的呢？講的內容主要是把握劇情，分析劇中三個人物的鮮明形象，鑒賞生動的細節描寫以及風趣的個性化的人物語言。我們應該知道，春香犀利直率的語言，杜麗娘含而不露的語言，陳最良滿口酸腐的語言，并不具有抒情性和音韻美，并且，在這出戲中，我們也體會不出全劇充滿瑰麗奇幻的浪漫主義色彩來。因此，選取它作為課內自讀課文，就會使本單元教學目標落空。
為此，筆者建議，把《牡丹亭》中的第十出戲《驚夢》中的前半出《游園》作為課文，這出戲既可以讓學生細嚼慢咽的去品味優美的曲詞，體會其中蘊涵的人物感情，又可以讓學生去探究杜麗娘驚嘆于大好春光，痛惜自己的青春埋沒在閨閣之中，向往美好的愛情，自我覺醒的原因。
2004-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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