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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書》讀書筆記,
我喜歡寫詩，更喜歡研讀詩，尤其對卓有成就的詩人特別關(guān)注。耿翔便是其中之一。
耿翔與我既是陜西老鄉(xiāng)、又是同齡人，而且是多年來無話不說的摯交好友。他咸陽師專中文系畢業(yè)，當(dāng)了中學(xué)教師，因為才華橫溢，先后調(diào)到咸陽市文聯(lián)、陜西日報社工作。作品曾多次在全國獲獎。
這些年耿翔一直走著一條卓然不群的道路，他堅實有效的寫作，使他成為新鄉(xiāng)土詩歌的領(lǐng)軍人物。耿翔的詩，絕大部分是寫長安的，縱橫馳騁，上下幾千年，長安成了他懷古的神圣之地。其實，長安所有的生命，都折射著文明的曙光。每一塊秦磚漢瓦，都是長安文明的一部分。他通過對現(xiàn)代長安的觀察，以及對長安古遺址的理性思索，從而引起了他對長安一種歷史變遷的深度思考。長安的進化，或多或少影響著生活在長安的人們，包括思想、神態(tài)、性格、靈魂等。而在耿翔的詩歌里，發(fā)掘的是長安過去和現(xiàn)在的對比、歷史與文明的對比。耿翔的《長安書》《馬坊書》系列組詩對生命內(nèi)在疼痛的悲憫與體恤、對民間情緒和鄉(xiāng)土氣息的把握上表現(xiàn)出良好的詩性品質(zhì)，在喧囂的塵世作生命的還鄉(xiāng)。
長安，是一座文化底蘊非常深厚的城市。如果每一個旅行者都想融入長安這座城市文明的記憶里，不知道要付出多大的代價？當(dāng)長安積淀著文明的種子時，它將在歷史的古城墻下生根發(fā)芽結(jié)果。而耿翔卻以一種精湛絕倫的詩歌藝術(shù)，來呈現(xiàn)長安沉積的美感和文明。
耿翔的詩歌從早期的現(xiàn)實關(guān)懷，逐漸轉(zhuǎn)向?qū)Ω鼮樯顝V悠久的民族文化和生命意義的尋根，在自然、歷史、現(xiàn)實、文化建構(gòu)的心靈空間的感應(yīng)契合中，在對民族文化，民間文化資源的體認和提升中，交織碰撞出獨到的體驗與思想的亮光。對于向往長安的人來說，這是怎樣的一種夢想？
而一只飛鳥
讀破天空的隱痛，讓我躲開
一些人的目光，去看另一些人
從懷中掏出遠行的燈火。這些年在長安
只要我抬頭，就有一個人的影子
或一個人，執(zhí)意誦詩的聲音
穿過上帝手種的糧食，占滿我
豐收的天空
——《這些年在長安》
耿翔如一只飛鳥，漂游在長安的天空里。隱藏在天空里的疼痛，還是在他的目光里蜷縮在另一些人懷中的燈火。他在長安的這些年里，總是有一個人的影子穿過詩歌的天空，沾滿耿翔豐收的天空。一個人的影子是誰呢？應(yīng)該是這些年漂泊在長安的耿翔吧。這些年在長安，耿翔又是怎樣讀懂長安的隱痛呢？又是怎樣在長安的天空上誦出詩歌的聲音？
耿翔回到了另一個長安。這是他給予古都長安最大的構(gòu)想，這也是他關(guān)于對長安最好的鉤沉。走過長安的人，或許都是以一種虔誠的心態(tài)去觀察和崇拜一座城市，然而耿翔不，他以獨特的文學(xué)思維和心靈感悟，寫出的是一座文明結(jié)合的古今城市。在長安的土地上，他是一個默默的旅行者，以細膩的洞察力和敏銳的視覺，用詩歌傳神般地敘述出一座城市的舊夢與現(xiàn)實。他的詩里處處流露出對一座古城細細的意象剖析。
我不得不說耿翔是一個天生的音樂聆聽者。他對音樂的敏感，來源于他對生活的敏感以及對生活的積累。這種敏感來源于他童年時代放羊的經(jīng)歷。童年的往事，沒有被一陣一陣的風(fēng)吹走，而是被一陣一陣的風(fēng)吹回到長安的黃土上。音樂來源于哪里？音樂里唱敘著怎樣的故事？在荒涼貧瘠的黃土上，音樂來源于黃土高原上從羊鞭上發(fā)出的聲音。他感動于順著羊鞭末端流淌出來的聲音。他感動于對童年往事深刻的沉積。
“我坐在被雪埋得很虛的山坡上，除了羊蹄踩雪的聲音，萬物中更多的聲音，幾乎都被雪凍僵了。羊有多少寂寞，我就有多少寂寞。我只有傾聽，在羊蹄踩雪的聲音之外，掙斷頭發(fā)地傾聽。就在我鞭子一揚的時候，一種隱秘的聲音，通過長長的鞭梢，傳至我的耳朵。那是我從未聽過的一些聲音，它讓我坐立不安，它讓我血流加快，它讓我骨頭發(fā)熱，它讓我神不守舍。我不知道，宇宙的深處，也有自己的聲音，也有用聲音，構(gòu)架生命的信息橋。”（耿翔散文集《采銅民間》）。
當(dāng)我讀完這段絕妙的美文后，我被耿翔身處的雪景深深吸引住了，在他放羊的童年里，當(dāng)他揚起羊鞭的時候，他便聆聽到一種隱秘的聲音，這種聲音來自雪原上沒有被寒雪凍僵的聲音。一個放羊的少年，在茫茫的山坡上是如此的寂寞和沉靜。寒冷的雪坡上，留給他的是多種聲音。而通過鞭梢打出來的響聲，卻引起了一個少年深沉的細細聆聽。這種特別的羊鞭聲，在風(fēng)雪交加的山坡上，轉(zhuǎn)化成耿翔心靈深處天籟般的音樂。這也足以看出耿翔對聲音的敏感和獨特的挖掘。當(dāng)他沉浸在這種隱秘于羊鞭末梢的聲音時，他發(fā)現(xiàn)了聲音里所隱藏的音樂情感。這種聲音也構(gòu)成了生命里對音樂的欣賞藝術(shù)。
耿翔近期的詩歌超越地域特征和故土情感的表層特征，進入生命和哲理的叩問。其獨特的視角、寬廣的情懷，使古老的“長安”這一詩歌題材進入一個更為寬闊的審美地帶。在他的作品中，還蘊涵著一份濃厚的鄉(xiāng)土情結(jié)。他對故鄉(xiāng)的愛和回憶，在詩中流露出一種深沉的情感。故鄉(xiāng)是他的根，始終是他夢里的影子。耿翔說：“遍地響動的莊稼桿，有一棵，就是我咬牙站著的父親。抬起頭，為你淚流滿面。”我不得不為他這樣的陳述而沉思不語，而且在他的詩歌里獲得一種高度的鄉(xiāng)土之情。當(dāng)他遠離故鄉(xiāng)，踏進長安的土地時，他就把故鄉(xiāng)帶到了長安，也把那些久遠的往事帶進了長安的背影里，也把那些憂傷的詩歌帶進長安的殘縫里。
他用史詩般的語言，講述一座古城沉積的文明遺址和內(nèi)心深處情感的感受。作為一個從秦嶺黃土上成長起來的男人，他把童年的記憶埋藏在黃土的深處，他把詩歌插在長安的瘦骨里，他把長安沉積在靈魂的血液里，他把唐朝演繹成一曲哀傷的秦歌，他把絲綢披在長安裸露的骨架上。
在耿翔的心靈中，詩歌成了靈魂的依托。詩歌可以無聲，但他卻把無聲的詩歌插進長安的縫隙中，擠出另一個長安。他總想回到過去的長安，尋找唐朝、尋找詩歌、尋找絲綢、尋找大雁塔、尋找半坡遺址。
雁已離去。倉皇之中
我被一位僧人，鎖在露出黃昏的
塔頂上
風(fēng)的冰冷，把長安的影子
突然吹回到唐朝
把我一直疼痛的目光，也撒鹽般吹到
一卷羽毛和經(jīng)書上
守在清凈的塔頂，我想借一雙佛手
獨自撫摸，唐人的喧嘩
與騷動
——《雁塔，雁已離去》
讀到這樣如此史詩般的精品，不得不說是一種歷史的重現(xiàn)。雁已離去，只有留下黃昏里的耿翔，讓他在塔里撫摸唐朝。風(fēng)把長安的影子吹回到唐朝，把他的目光鎖住在一卷飄落的羽毛和塵封的經(jīng)書上。這也隱隱約約折射出耿翔對唐朝的追憶以及對唐朝的沉思。唐人的喧嘩與騷動，也反映出唐朝由盛而衰的歷史之痛。
如果一座城市的文明遺址，只是單一地呈現(xiàn)給人們一種視角上的獨特，那么，文明古址的本身就失去了存在的價值。因此，在古城遺址文明的背后，用一種有價值的東西去還原的話，那么，遺址里藏有的文明就必然有了另一種生命力。而耿翔的詩歌就能這樣，體現(xiàn)一座古城文明的物質(zhì)價值和精神深度。
西望長安的
一道大門，被一群懷抱絲綢的人
最先推開，也被一群放下
土地的人，接著推開
我的懷中，沒有一卷絲綢
我的背上，沒有一壟土地
誰能替我，指點消失的土門
而一片被雨雪，淋出一個人淚水的長安
流落在一頁紙上，有我推開
土門時的手印
也有我，開懷坐在城墻上
吹皺的一段塤聲
——《土門》
讀這樣的詩歌似乎回到長安的土門下。土，作為長安厚重的自然之物，它本身就是歷史的印證。懷抱絲綢的人，最先推開長安的大門。接著是放下土地的人。而耿翔卻沒有絲綢和一片土地，只是在一張紙上流落淚水，借助一片雨雪推開長安的土門。然后又懷坐在長安的城墻上，吹皺一段塤聲。當(dāng)耿翔打開土門后，又是一種怎樣的心境呢？又是怎樣一種在詩歌里述說長安的土門呢？
耿翔的詩句，極具穿越時空的能力。在長安的時空里，尋找另一個長安。他找到了，并寫成詩歌，讓長安在一張張白紙上壓縮成一幅蒼涼浪漫的詩卷。長安，是一部歷史的史書，更是耿翔靈魂里揮之不去的夢。他對長安的深度思考，延伸為一種對歷史文明和現(xiàn)代文明的史學(xué)剖析，延伸為一種對靈魂和生命的獨白。
兩個誤了，返回鄉(xiāng)下收麥的人
抹一片長安的夜色，把身上最刺眼的
傷口，包扎起來
——《兩個誤了返鄉(xiāng)的人》
當(dāng)他行走在長安的夜里，他卻發(fā)現(xiàn)了兩個誤了返鄉(xiāng)的收麥人，用一片長安安靜的夜色，把身上最刺眼的傷口，在返鄉(xiāng)的時候包扎起來。作為返鄉(xiāng)的人，而在古老的長安城里，折射游蕩在長安的艱辛和繁重。
在他的詩歌里，總是會提到唐朝的詩歌。詩歌，是唐朝的詩歌。他把唐朝詩歌里的意象轉(zhuǎn)化成長安的意象，而且嫁接到一個時代的盛世哀痛聲中。唐朝的詩歌，蘊藏了一個朝代興亡的縮影。他對長安的歷史情感是深厚的，也是真摯的。詩歌里的長安，在耿翔的印象中，封存了關(guān)于一座古城的歷史與文化底蘊。當(dāng)他讀到唐朝的詩歌時，他也就讀懂了一個時代的亂世與繁華：
一卷絲綢，又一卷絲綢
從一群舞蹈者手上，我奮力接過來的
長安，像一卷寫在絲綢上的
唐詩——《長安：絲綢或唐詩》
唐朝的詩歌是一個時代的亮點。而一卷卷絲綢則是長安亮麗的嫁衣。絲綢，也是高貴的象征。當(dāng)耿翔接過絲綢之后，長安卻又像是一卷刻在絲綢上的唐詩。在他的詩歌里，絲綢或唐詩，深深地沉積了一個時代的文明和繁華。絲綢或唐詩，都是長安文明的存證，同時也是耿翔詩歌里的意象。
長安，是絲綢之路的起點。絲綢，是一個朝代文明高貴的象征。在耿翔的詩歌里，絲綢閃耀著溫暖的光芒，也緊裹著一個朝代的疼痛。他把絲綢當(dāng)作長安的彩緞，覆蓋遍體鱗傷的秦嶺古道。把一卷卷絲綢披在長安的城墻上，彌補一種殘缺的文明。而他卻用理性的詩歌，敘述一卷卷絲綢沉積的物質(zhì)文明。
沿著平原的出口，長安春蠶
在谷雨中鋪開的桑葉上，盡情傾吐著
東方的絲綢，并且向西
吐出一條絲綢之路
千年過后，吐絲者的靈魂
還在平原上轉(zhuǎn)世？尋著長安
失去的機杼之聲，我大聲責(zé)問
滿臉蒼茫的關(guān)中。在它斷流的河灣上
一棵桑樹，像一位幽怨的
蠶婦，只有守在荒蕪里
而我撫摸過，絲綢的目光
也被她刺疼
——《長安春蠶》
絲綢是被春蠶吐出來的。在歷史的文明中，絲綢披上了東方文明的顏色，沿著絲綢之路走進另一個繁盛的國度。一條向西向西的絲綢古道，衍生了東方文明的亮光。蠶婦，只是守在荒蕪的桑樹下，把絲綢的目光刺痛。他由一卷卷絲綢，聯(lián)想到桑樹和幽怨的養(yǎng)蠶婦，從而說明絲綢的文明里沉積了太多太多的滄桑。
耿翔，回到另一個長安。在他的詩歌里，始終沒有偏離關(guān)于長安真實的敘述。他筆下的長安，永遠是一座最好的精神家園。歷史的煙云，在長安的天空里殘照著夢中的古城墻。長安的簫笛里，吹奏的是恨一場痛一場愛一場夢一場的秦劇。而他在長安的土地上，始終是一個用詩歌素描的隱者。
我不是旁觀者，執(zhí)意跟在
這群外鄉(xiāng)人的身后
聽見他們，裂成瓷片的嘴唇里
濃重且急促，是保存完整的鄉(xiāng)間語言
藏下傷疤，我貼緊骨頭的溫暖
此刻，被身邊的黃昏點燃
又被身邊的
鄉(xiāng)音，徹底熨平
——《打工者的黃昏》
黃昏的長安，留下一群打工者的黃昏。在耿翔的視線里，一群打工者，竟然吸引了他的靈魂。在一群打工者的'身上，突顯一種語言上的隱痛，隱現(xiàn)出一種鄉(xiāng)情鄉(xiāng)音的痛感。在耿翔與一群打工者之間，由一種語言而引起靈魂的自責(zé)。濃濃的鄉(xiāng)音，拉近了耿翔與一群打工者之間的情感溝壑，卻讓長安的黃昏多了一群打工者的身影和疼痛的意象。
他對長安的敘述和追憶，通過沉重的詩句娓娓道來，而且把長安寫得如此富有美感。他詩歌里的意象，真實地折射出一種歷史的滄桑和厚重。長安留存的遺址，在他的詩歌里衍生為一種厚重濃郁蒼涼的意境。長安古城堆積了文明的殘片，而當(dāng)一種理性的詩歌，敘述長安的文明和遺址，從而使他的靈魂帶上沉重的傷痕。
耿翔的詩里，總是蘊涵著對長安的敬仰和感懷，總是蘊藏著對長安文明的理性思考。他依靠詩歌，把靈魂裸露在長安的呼吸里，聆聽一種久遠的唐音。他不僅想回到唐朝的長安，而且還想用絲綢縫補唐朝缺漏的天空。他把絲綢和經(jīng)書當(dāng)作長安的載體，通過絲綢來裁剪一件長安的嫁衣，通過經(jīng)書來凈化靈魂的雜塵：
西風(fēng)古馬
告訴我那個詩歌的長安
很像絲綢一樣被風(fēng)吹落
只留下一幅唐詩的地圖
讓我打開不同于今天的
田園或者酒肆
找到一些詩人
該種谷時種谷
該飲酒時飲酒
該吟詩時吟詩
——《長安雜記》
詩歌的長安與耿翔的長安相距千年。而且唐朝的詩歌在歷史上永遠是一座文學(xué)高峰。而絲綢卻也是歷史文明的產(chǎn)物，可以與唐朝的詩歌一起構(gòu)成歷史的地圖。而耿翔通過時空的轉(zhuǎn)化，從而拉近了詩歌與長安的距離。唐朝的詩歌意境豐富，在耿翔的詩行里，找到了一些種谷飲酒吟詩的詩人。從而使西風(fēng)古馬在詩歌的長安，成為歷史的又一種意象。
耿翔把長安的歷史轉(zhuǎn)化成一種詩歌影像，而且交錯著現(xiàn)代長安的素描。在他的筆下，似乎能找到關(guān)于長安所萌生的歷史舊事，似乎能找到關(guān)于對長安所沉積的文明殘證。歷史留下來的都是沉默不語的古跡，而長安留下來的卻是一種古老和現(xiàn)代之間的較量和對比。而在文明的影子里，長安始終是一座亮麗的東方古城。
他在大雁塔里構(gòu)造的意境，構(gòu)成了一幅蒼茫的畫景。夢回唐朝，夢回到半坡遺址。在長安古城堆積了歷史的殘證，那些久遠的歲月，在長安沒有留下什么，都從大雁塔頂?shù)狞S昏里飄走。大雁塔里的佛語經(jīng)書，究竟隱藏著一方怎樣的靈魂凈土？究竟隱藏著一個怎樣的神密往事？究竟隱藏著一種怎樣的文明演變：
半坡，盛在陶罐里的半坡
畫在魚紋里的半坡，被誰抱在懷里
又放置在水邊？借助雨聲
一塊殘缺的人面魚身陶片，告訴我
半坡上的秘密
一只泥做的塤，藏在
斜織的雨絲里，一曲比一曲
吹奏得隱秘
而雨中的半坡，獻出睡蓮
把一位女子的身影
鎖定在獨木橋上。她骨質(zhì)的手鐲
在河流拐彎的地方，碰響我的目光
碰響，半坡上的草木
開出的花朵。沿著雨絲的角度
我發(fā)木的手指，從他身后
觸摸天空的高度
——《雨中的半坡》
這樣的詩歌藝術(shù)不僅蘊涵著文明的傷逝，以及陳述了半坡遺址里所呈現(xiàn)的景象。他把雨中的半坡加入了詩歌的元素，并且把自己的感受逐漸升華。由一種靜態(tài)美轉(zhuǎn)化為動態(tài)美和心靈美。而使雨中的半坡構(gòu)成一幅沉積多元意象的詩歌組圖。半坡遺址本身就是歷史的存證，而當(dāng)耿翔走進半坡遺址的時候，他卻由眼前的景物逐步擴大半坡的深度，然后在文字描摹下，通過真實的視覺和豐富的想象力來打造雨中半坡的詩歌之美。吹奏的塤歌，又會刺痛誰的目光？通過一個獨木橋上的女子來刻畫半坡遺址歷史文明的魅力。而耿翔的目光被一個佇立沉思的女子所吸引，半坡上飄起的雨絲，半坡上的秘密，最后他用一雙發(fā)木的手指觸摸到天空的高度。
耿翔在他的詩歌里，讓我讀懂了古城長安，也讓我讀懂了耿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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