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愛的故事
父愛的故事1
小兔子要上床睡覺了,他緊緊抓著大兔子的長耳朵。
他要大兔子好好的聽他說。
“猜猜我有多愛你。”
“噢,我大概猜不出來。”大兔子說。
“我愛你這么多。”小兔子把手臂張開,開得不能再開。
大兔子有一雙更長的手臂,他張開來一比,說:“可是,我愛你這么多。”
小兔子想:嗯,這真的很多。
“我愛你,像我舉的這么高,高得不能再高。”小兔子說。
這真的'很高,小兔子想。希望我的手臂可以像他一樣。小兔子又有一個好主意。他把腳頂
在樹干上,倒立起來了。
他說:“我愛你到我的腳趾頭這么多。”大兔子把小兔子拋起來,飛得比他的頭還高,說:“我愛你到你的腳趾頭那么多。”
小兔子笑起來了,說:“我愛你,像我跳的這么高,高得不能再高。”
他跳過來又跳過去。
他往上一跳,耳朵都跳到樹枝了。跳得真高,小兔子想。真希望我也可以跳得像他一樣高。
小兔子大叫:“我愛你,一直到過了小路,在遠遠的河那邊。”
大兔子說:“我愛你,一直到過了小河,越過山的那一邊。”
小兔子想,那真的好遠。他開始困了,想不出來了
他看著樹叢后面那一大片的黑夜。沒有任何東西比天空更遠的了。
小兔子閉上了眼睛說:“我愛你,從這里一直到月亮。”
“噢!那么遠,”大兔子說,“真的非常遠、非常遠。”
大兔子輕輕地把小兔子放在葉子鋪成的床上,低下頭來親親他,祝他晚安。
然后,大兔子躺在小兔子的旁邊,小聲的微笑著說:“我愛你從這里一直到月亮,再——繞回來。”
父愛的故事2
在這個學校,每個人都知道我和數學老師牛連生是死對頭,可我萬萬沒有想到,他在關鍵時刻會對我下黑手。那天我站在校級優秀作文的頒獎臺上領獎。忽然,牛連生闖上來搶過話筒,“她的文章是抄的。”他“啪”地把一本書摔在領獎臺上,走下臺去。我不知道那天我是怎樣從臺上走下來的。從那以后,我很少接觸周圍的同學,成了一只落單的角馬。
有一次,我聽到一條小道消息,說他談戀愛了。牛連生,我終于可以復仇了。很快,牛連生在兩周后的公開課上出糗了。他的數學公式軟件被篡改成他和那個女人的私人電子信件,投放在大屏幕上。牛連生,你也有今天!可我最終還是失敗了,一星期后,牛連生給同學們逐個發喜糖,說他們公開相處了……
初三的緊張生活讓我沒時間和牛連生作對,我要考入重點高中。我的文化課成績一路飆升,可體育加試卻是我的致命傷。我厚著臉皮找到牛連生,求他給我走走關系,牛連生拒絕了。體育加試當天,他還親自到場監督。最終,我的體育成績比平均分低30多分,和重點高中失之交臂。我跑到母親的墳頭,訴說著滿心委屈。
事后牛連生找到我,說那所重點高中看上了我的文化課成績,想給我一次體育補考的.機會。暑假里,我白天頂著烈日練習長跑,晚上織毛衣。
我叫牛玲,剛好和角馬的另外一個名字牛羚諧音,一直被人叫做“角馬妹”。母親早逝,父親帶給我的是一次次傷害,而我,還是原諒了他,因為那天在母親墳前,他給我講了角馬過河的故事:角馬為了生存,會隨季節遷徙,每次遷徙它們都會遭遇湍急的馬拉河。有一年十月,馬拉河的一段河水異常淺,當小角馬從淺處涉水時,被老角馬死死擋住,小角馬不得不從深水過河,老角馬眼看著一只只小角馬被河水沖走。它們知道,這種清淺的河水是百年不遇的,如果小角馬從淺處過河,來年根本沒有渡過湍流的能力。
老牛最終沒看到我送給他的禮物,那件毛衣和重點中學的錄取通知書給他時,他已經不在了。為了不讓我分心,他把肺癌晚期的病情隱瞞了整整一年。好多次我都會從睡夢中哭醒,在夢里,我看到他穿著我給他織的毛衣……
老牛,請在生命之河的對岸等我,請相信我這只小角馬,一定會穿過人一道道湍急的河流,游到河的對岸,向你說聲,爸爸,我愛你!
父愛的故事3
山東省萊陽市一個農村青年,在村里集資近百萬元創辦鞋廠,工廠經營不善倒閉后,他自殺未成成為植物人,妻子隨后也離他而去!一堆爛攤子和近百萬的債務一下壓在他七旬老父的頭上。當所有人都認為老人承受不住時。令人震驚的一幕出現了:從未辦過企業的老人毅然接過兒子倒閉的工廠,不僅使工廠起死回生,并為兒子還完一百萬元的債務。更令人稱奇的是,老人的聲聲真情呼喚,竟然讓兒子從“睡夢”中蘇醒了過來……
工廠倒閉,當老板的兒子急成了植物人
1970年,韋宏利出生在山東萊陽市金城鎮一個農民家庭,他母親早逝,父親韋孝章是村里小學的民辦教師。1995年,韋宏利與鄰村女孩潘海華結婚,并于兩年后生下了女兒韋明蓮。女兒出生不久,生活壓力較大的韋宏利就離開家鄉來到深圳淘金。
不久,韋宏利應聘進了一家鞋廠。雖然他只有高中學歷。但他勤奮聰明,3年后被提拔為車間主管。到20xx年10月,韋宏利不但掌握了鞋廠全套制作流程,還擁有了大量客戶資源。于是他辭工返鄉,準備自己開鞋廠創業。當時,他手里只有7萬元積蓄,而開一家稍有規模的鞋廠至少要100萬元啟動資金。
為了籌措這筆錢,20xx年春節期間,韋宏利在村里挨家挨戶地借錢。他承諾的條件是:以銀行3倍的利息借款并招聘借款村民人廠工作。見他的借款條件如此優厚,村民們紛紛把錢借給他,共計95.2萬元。資金到位后,韋宏利在萊陽市以每月6400元的價格租下了近400平方米的廠房,之后又從福州購回機器設備,接著從深圳高薪挖來了4名技術員。為了兌現承諾,他工廠所用的工人都是從村里招來的。
20xx年9月18日,韋宏利的宏利鞋廠正式開工。由于員工都是新手,沒有經過正規的培訓。生產出了很多次品鞋。從深圳聘來的車間主任趙凡向他進言:“你這些老鄉不行,把他們辭掉吧,否則這挺不了多久!”但韋宏利考慮到工廠是借這些老鄉的錢建起來的,剛開工就趕人,太沒有人情味,就說:“時間長了就會好起來的。”趙凡見勸解無用,只好辭職走了。
然而,一晃大半年,鞋廠不但沒掙到錢。還虧了3萬元!20xx年5月。就在韋宏利一籌莫展時。他從以前在深圳打工的鞋廠接了5000雙皮鞋的加工訂單,對方給他的發貨期限為30天。這是廠子成立以來接到的最大一筆貨單,如果不出問題,可以凈賺10萬元。然而,他的員工素質實在太差了。根本不可能按質按量完成。30天過去,但交貨時卻被查出合格率只有40%。對方勉強接收了合格部分,不合格部分則要全額賠款,共計42萬元!此時,韋宏利已無分文流動資金。只好用機器設備抵賠。
20xx年7月19日,宏利鞋廠大部分機器被抬上汽車!當汽車開動的瞬間,韋宏利心臟一陣絞痛,當即昏倒在地……本想大干一番的韋宏利病倒了。這時,債主們也哭喊著上門討債來了。面對怨聲載道的.債主們。走投無路的他準備一死了之。8月3日中午,韋孝章剛將一幫債主勸走。回到屋里發現兒子不見了,他心里馬上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當他在一片樹林里找到韋宏利時,韋宏利已經吊在一棵樹上!老父急忙救下兒子,但兒子終因腦部缺氧時間過長,造成“持續性植物狀態”,成了“植物人”。
重啟工廠,古稀老父挺起脊梁替兒還債
20xx年8月21日,韋孝章帶著植物人兒子回到了家。見韋宏利回來了,債主們紛紛趕過來催問韋孝章什么時候能還錢,潘海華哭喊起來:“床上躺著個活死人,屋里一群討債鬼,這日子沒法過了!”在接下來的幾天里,潘海華動不動就摔盆摔碗!一天吃晚飯時,韋孝章對她說:“宏利變成這個樣子,是我們韋家對不起你,去留你自己決定,韋家絕不會難為你。”第二天早晨,韋孝章發現兒媳領著孫女已經走了!
20xx年9月26日中午,203個債主齊刷刷地來到韋家!一個債主說:“韋老爺子,按理說韋宏利成這樣,我們這時不該來討債,可那都是我們的血汗錢哪!你兒子太不負責任,工廠倒閉了就想人死債爛;聽說你把兒媳婦也打發走了。看來你們是不想還錢了?!”
這話聽起來雖然刺耳,但韋孝章知道鄉親們積攢點錢不容易。于是,他向大家深深地鞠了一躬,說:“請放心,就是我兒子死了。這個錢我也一定還!……”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債主打斷了:“你都70多歲了。拿啥還?”韋孝章一時語塞。一個債主說:“你把房子賣了吧。”韋孝章腦袋嗡地一響:房子賣了到哪里住啊!可看今天的架勢,不給一個說法,債主們是不會走的,他只好咬牙答應賣房。其實,賣了房子也只能還掉1/8的債務,債主們與他約定10天后來取錢。
第二天早晨,就在韋孝章考慮給房子找買主的時候,兒子的手機突然響了。對方是萊陽市一家物業公司的物管員,說韋宏利的房租期已到,問他還租不租,如果不租就盡快將機器搬走。聽說廠里還剩有幾臺機器,韋孝章眼前一亮:這不就是錢嗎?他忙把侄兒韋宏濤叫來幫忙看護韋宏利,自己只身去了萊陽。
韋孝章走進了兒子倒閉的工廠,映入眼簾的是幾臺已經蒙塵的機器。為了評估這些機器到底值多少錢。他花錢請來萊陽一家鞋廠的機修工王師傅,弄清了這些機器的名稱:冷熱定型機、鞋頭平整機、皮革裁剪機、前幫機和壓底機等。王師傅說:“如果購買同樣型號的新機器,至少要30萬元。但現在這些已成了二手貨,價格就難說了。”不懂行的韋孝章只好委托他幫忙找買家。
3天后,王師傅打來電話,說有家鞋廠愿以5萬元買下這批機器。30萬元的機器只能賣5萬元,這不是趁火打劫嗎?韋孝章在盛怒之下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機器不賣了,自己接手工廠,繼續干下去,反正伸頭二刀,縮頭也是一刀!如果成功,就能還上債務;如果失敗,自己就與兒子一起命赴黃泉!
韋孝章重辦鞋廠的事很快就在村里傳開了!村民們都持懷疑態度:兒子不行,老子能行嗎?畢竟是74歲的人了……韋孝章可不管這些。他接手工廠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辦公室里放一張雙人床,把兒子接過來,以方便照顧;隨后,他與物業公司協商,用廠里機器抵押了半年房租。之后,又在社會上招聘了16名熟練工。
員工們上班第一天,韋孝章給他們安排的第一項工作就是處理那3000雙次品鞋,他說:“我給你們的是每雙30元,賣多余的錢就頂你們這個月的工資干不干?”這些工人都是在鞋廠干過多年的行家。知道這些鞋做工雖然粗糙,但面料都是真皮的,30元肯定有錢賺。于是都同意了。
203次呼喚讓植物人兒子蘇醒
畢竟從來沒搞過管理,工廠究竟該如何發展。真把韋孝章難住了。一天中午,他在整理兒子辦公桌抽屜時發現了一張名片,名片的主人叫趙凡。他突然想起,這個人曾經是兒子鞋廠的車間主任,他能不能幫忙呢?韋孝章立即撥通了趙凡的電話。
父愛的故事4
整個小學階段,我很努力地學習,成績一直保持在年級前三名。我事事嚴格要求自己,是老師眼中最乖的學生。所有的努力,無非是想引起他對我的重視,以我為榮。但他從來沒有關心過我的學習,更不曾到學校接過我,這些事都是媽媽做的。都說女兒是母親貼心的小棉襖,我想,這話是有道理的。我的快樂和憂傷只能說給媽媽聽。
我一直懷疑父親存在的意義。既然他不愛我,那他生我干嗎?很羨慕班上那些被父親寵愛的女同學,她們說起自己父親對她們的好時,總是神采飛揚,一臉得意。往往那時,我都是沉默的,我無話可說,只有羨慕的份,那些幸福和快樂,我從不曾享受過。多希望,父親也能像她們的父親一樣,帶我去游樂園,坐過山車,坐摩天輪,那驚險而刺激的游戲只有在父親的庇護下才能實現:多希望,父親能夠像當初抱鄰居家的.小男孩一樣抱抱我。那擁抱一定很溫暖,我渴望了很多年,卻從來沒有得到過。就算我把全優的成績單遞給他看,他也只是摸著我的頭說:"嗯!不錯,挺好的。"可我想得到的并不止這些,我站在父親的身旁沒有走開,久久地凝望著他,眼中有淚花閃爍。
心中的失落從來沒有停止過,在我長到15歲,已經是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時,我知道,我所渴望的父親的擁抱再也不會實現了。我沮喪,失望,心中充滿了對他的憤怒。
已經初三了,大家都在埋頭苦讀,為考上一個好高中而努力,我卻沒有任何心情讀書。成績好又怎么樣?他根本不在乎。當努力的目標注定不能實現后,我以一種極端的方式對抗父親。我要他后悔,后悔自己不該漠視我的存在。
父愛的故事5
我拿到錄取通知書的那天,父親喝醉了。他本來就好酒,再加我考上的是名牌大學,全鎮子只有我一個,大字不識的父親深感自豪。不知不覺間,他自斟自飲,竟喝掉了整整一瓶白酒。醉了一天一夜之后,父親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問我讀大學一年要多少錢。我怯怯地說學雜費生活費至少得一萬。父親坐起來抽著煙袋,眉頭鎖成了疙瘩。家里只種著三畝薄田,一年收成也就幾百塊,到哪兒去弄這么多錢?
開學的日子一天天臨近,我白天晚上拼命在工廠打零工掙錢。可一個月過去,我只拿到了一千塊。母親早逝,家里窮得叮當響,周圍的親戚日子也不好過,借錢都不容易。其余的錢怎么辦?我愁得無法可想,常常望著屋頂發呆,一呆就是半夜。
這天,我精疲力竭地從工廠回來。剛進家,見父親從箱底翻出一個布包。他長長嘆了口氣,說:“看來只有去賣這鼻煙壺了!我真是不肖子孫啊。這是你太爺爺的太爺爺留下的東西,是宮廷御品,本來想留給你傳家。現在,只有賣了它才能湊夠你的學費。”
我詫異地看著父親,長這么大,我從不知道家里還有如此值錢的古董。鼻煙壺有掌心大小,是青花瓷胎,內置關公溫酒軟斬華雄的壁畫,十分精美。父親說這是正宗景德鎮獨立燒制的鼻煙壺,內畫也是宮廷畫師的作品。我小心翼翼地擺弄著鼻煙壺,問父親這能賣多少錢?父親說他得要一萬塊,少了一萬不能賣。
果真,三天后,父親將鼻煙壺賣給了村子里的王老伯。王老伯是鹽廠的退休工人,手里有些閑錢,喜歡收藏一些小玩意兒。父親將厚厚一沓錢遞到我手里,鄭重其事地說:“等你大學畢業參加了工作,無論如何得把那鼻煙壺贖回來。那可是傳家寶,不能斷在你的手里。”父親說著,緊緊握了一下我的手。
拿著錢,我重重地點頭,向父親保證:等我掙了錢,第一件事就是贖回鼻煙壺。
入學不久,我就找了個打工的地方,一邊上學一邊打工,有閑暇時間,還為一家雜志社寫稿。幾年下來,沒有伸手向父親要過一分錢。畢業之后,我順利進入長期供稿的雜志社當了編輯。業余,又在幾家雜志開專欄,收入豐厚。
過年回家,我拎著大包小包。為父親買了上好的`老酒,切了他最愛吃的醬牛肉,托人從東北購得極品煙絲——我要讓父親開開心心過個豐衣足食的年。吃著年夜飯,父親的臉上笑開了花。喝過幾盅酒,他認真地問我已經攢了多少錢?我算了一下,說大概有七千。父親點點頭,說趕緊攢一萬塊,得把家傳的鼻煙壺贖回來,這件事比什么都重要。我急忙點頭,心里有些慚愧。忙忙碌碌幾年過去,我竟把那件傳家寶給忘了。
第二年春天,當我的銀行卡里有了五位數,再回家時,我把錢全提了出來。五年時間,我準備多加三千塊贖回鼻煙壺。可令我感到意外的是,王老伯只收了一萬塊和我帶去的兩瓶酒。他說就當鼻煙壺在他這兒存了幾年,兩瓶酒就是我孝敬他的利息了。拿回鼻煙壺,我如釋重負。臨出門,王老伯說讓我好好保存鼻煙壺,傳家寶,什么時候都不能丟。我連聲答應。
見我捧回鼻煙壺,父親十分高興。他小心地用軟布擦了又擦,然后又用黃綢布包起來,藏在了箱底。
時間一天天過去,就在我忙著賺錢忙著娶妻生子忙著供房養車的日子里,父親漸漸老了。他執意不肯進城,于是我每月寄錢給他,隔兩個月便回去看看他。父親依舊喜歡喝酒,每喝必醉,醉了便拉住人嘮叨,夸我能干,夸我孝順,夸他養了個好兒子。
過了幾年自由自在的日子,父親有一天突發腦溢血。昏迷了三天后,父親醒了過來。但醫生說是回光返照,他已經在彌留之際。我含著淚坐父親床邊,他拉著我的手,說那鼻煙壺放在柜子里,要我拿回家好好保存。我連連點頭,叫父親放心。父親目光直直地看著我,嘴角突然現出奇怪的微笑。他叫我離近些,有話要告訴我。我彎下腰,耳朵貼到了他的嘴邊。父親喘息著,說那鼻煙壺絕不能賣,再艱難也不能賣它度日。我點頭,說知道,它要世世代代傳下去,我將來也要把它交到兒子手里。父親搖搖頭,說他不是這個意思,那鼻煙壺,根本不是宮廷制品,也不是古董。那是他從地攤上花80塊錢買回來的。他騙了王老伯,好幾年都于心不安,他之所以騙我,就是想叫我有一天能把它贖回來。這鼻煙壺,不能再騙任何人。
我呆呆地看著父親,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是真的?
安葬了父親,從柜子里取出鼻煙壺。我看了半晌,卻看不出所以然。對父親的話,我將信將疑。也許,父親臨終神智已經不清楚了吧。
找了個研究鼻煙壺的行家,我把鼻煙壺帶過去請他鑒定。他拿在手里端詳了兩眼,說這不值錢,現代人做的東西,不過是在土里埋了幾個月。假古董。
至此,我終于相信父親說的是實話。
那日,我回老家給父親上墳。祭拜了父親,我拎著禮物到了王老伯家。王老伯熱情地請我喝酒。我把兩根人參放到桌上,說是朋友送的,給他補身子。其實,我心里隱隱地感到歉疚,鼻煙壺雖贖了回來,但畢竟騙了王老伯好幾年。
王老伯欣然收下人參,說他早知道我將來一定會有出息。
“我知道你是個有心的孩子,所以才肯花一萬塊買下那不值錢的鼻煙壺。”王老伯給我滿上一杯酒說。
看著王老伯,我一下子呆住了。半晌,我喃喃地問他知道那鼻煙壺是假古董?王老伯笑笑,說這點兒眼光還是有的。但父親答應他等我畢業就來贖鼻煙壺,他信得過父親,也信得過我。
我百感交集,恭敬地舉起手里的酒杯,一飲而盡。
父愛的故事6
1
第一次看見你那年,我9歲,你60,她32。她領我去見你,她是你家干了三年的保姆,那時她讓我喚你“爺爺”。你笨笨地給我削個蘋果,看著我吃還拉了拉我的羊角辮。我覺得你好慈祥,比農村家中的那個他——我的爸爸要親切許多。他天天溺在酒精里,很少能看見他正常的表情。
再次見到你,她和我喚了十年的“爸爸”離異了,然后,她和你成了夫妻,我成了“拖油瓶”,她要我改叫你“爸爸”!
離開農村那個破敗的家前,她對我說:“我這都是為了你!那人是個退休教授,答應了讓你在城里受最好的教育,他人好,心眼兒好,不會虧待我們的。”可是,奶奶又對我說:“你媽就是個女陳世美,扔下丈夫不要,連個老頭兒都跟!就圖錢哪?你爸除了喝酒,哪點不好?你長大了要為你爸報仇啊!”兩個女人說的話我都記住了。臨走前,我上小賣店用我的積蓄給他買了一瓶酒。
10歲的我隨她見到你時,對你不再親切,而是充滿了戒備,甚至仇恨。你又上前拉我的羊角辮時,我一口咬住了你的手指,直到被她拉開。她揚手想打我,被你一把攔住,說:“她不過是個孩子!干嗎打?以后在這里,不許粗暴地打罵孩子!”我瞪了你一眼,心想你真是多管閑事。
你們去廚房一起忙乎,我無所事事,在房間里亂竄。說實話,我很喜歡這里,比我以前住的地方可好多了。可是,當我聽廚房里傳出她愉快的笑聲時,心里的恨便生了出來:跟他在一起時怎么沒見她笑呢?我從書包里拿出鉛筆,把筆尖掰斷后,將鉛筆芯揣在兜里。我聽說,鉛有毒。她喚我端盛好飯的碗,我去了。當你發現我摻到飯里的鉛筆芯時,沉吟了片刻,轉身進了廚房,我看出你的飯是新盛的。你什么也沒對她說。我很失望——你沒有把“它們”吃下去。
知道嗎?那時我有多恨你!你在我的心里就是一只從他手中搶走了她的狼!你所做的一切全是偽善的,你給我買再多我愛吃的榛仁巧克力也改變不了我這種想法!
2
高中時發生了一件事:學校對學生的管理相當嚴厲,我因和一個男生在操場的角落里說了幾分鐘的話,被教導處主任抓住,以“疑似戀愛者”的名義給家長下通知,讓家長來一趟。她跟老師談完話,老師就讓她見我,對我批評教育。她罵我的話很難聽,什么“你不爭氣”啦、“像你那死爹”啦、“你咋就這點出息”啦,等等,氣得我七竅生煙,又無法發作。
一周后我返家時,她又揪出這事來罵我,被你制止了。你漲紅著臉對她說:“你真粗魯!這是教育孩子嗎?她這個年齡就算喜歡個男生是天大的罪過嗎?再說,孩子都說了,他們不是那種關系,你應該相信孩子。我要找學校評評理,兩個孩子說說話就是戀愛了?”看他嚴肅而認真的樣子,我的心里滑過一股暖流。吃晚飯時,仍舊負責盛飯的我先給你盛上一碗,而以往我都是給她。你們發現了我的變化,她的眼圈紅了,你激動得筷子也在發著抖。
當然,你沒去找學校,你知道,你要是去了,比學校誤會我的結果還要嚴重得多。我明白你的心思,也無法更改我的心思,但是,我有了愧疚。
上大學前,她找我深談,并且跟你說好“這是娘兒倆之間的私房話”,然后把門關死。此時的你,真的已垂垂老矣,皺紋越來越深了,她說什么你都像個孩子似的乖乖地聽。
她對我說:“有兩件事你不知道。第一件事是我覺得你小沒跟你說,你不要誤會我們的感情,我跟你親爸要離婚是用了五年才離成,他非跟我要三萬元才肯放我走,我只好扔下你出來打工,除了給你們寄生活費外,我省吃儉用五年才積攢下三萬元,而不是我先跟他好上后才想離的婚。還有件事是他一直不讓我跟你說,怕你擔心不好好學習。我們結婚時,他的子女堅決反對,怕年輕的我騙年老的他的錢,為了能順利地跟我結婚,他把房子過戶給兒子,然后搬出,又把二十萬元存款的.一半留給兩個孩子。開始,我是為了你能在城里受到良好的教育而嫁給他,但是不久,我完全被他的善良所打動,真心地愛上了他。你也知道,你的親爸是個酒鬼,經常打我,跟他的這些年,我才覺得我活得像個人樣兒了。他說我以前生活得太苦,結婚后就不讓我出去工作,他的3000多元退休金除了租房,要養活一家三口,還要為你支付昂貴的學費,就是為了當初對我的承諾。存款在你高中一年級就被花沒了,他有嚴重的糖尿病,只吃些最便宜的藥,平時也不讓我做好的吃,說等你回來吃。為了供你念書,他在外面攬了一些校對、編書的活兒,雖然沒有多少錢,也算是貼補吧。他七十的人了,身體不好,眼睛也不行,干不動了。以后,花錢你要節儉點兒,能打工就打工吧。”
我的淚水已漸漸將心盈滿。原來,你的皺紋里有我刻意的描畫——因為起碼,我可以不進那所貴族學校;起碼,我可以不索要那些名牌衣物;起碼,我回家可以不要那么多好吃的。
離家的那天,你仍然像以前那樣,往我的包里塞進100元。我有了“防備”,查過后拿出來,偷偷放在你的枕頭底下。可是,這錢還是被你匯進了我的卡里。
3
大學離家有500多公里,為了省下來回的路費,我只在寒暑假時回來。我聽她的話,給人家做家教,盡量減少你的負擔。讓我欣喜的是,你的兒女理解了你們的感情,把你們接回了原有的住房,這樣,你們的生活便好多了。還有一件事,我一定得告訴你,我已徹底地走出了你帶給我的“陰影”,變得開朗活潑起來了。
大三時,我戀愛了,一開始我就對男友講了家里的情況,男友非常理解我,非要在寒假時和我一起回來看你,說你是個偉大的父親。我不好意思地說:“可我從來沒叫過他‘爸’!”
我和男友回家時,家里沒有人,我給她打手機,她說你們在醫院,怕我擔心才沒有告訴我你住院了。我和男友趕緊去醫院,在病房門口,她迎住我們,我這才知道,因為糖尿病嚴重,你已經失明了。我推開她跑進病房,撲通一聲跪在你的病床前,大聲叫著“爸爸”:“對不起,爸!都是因為我,你的病沒調養好,才成這樣。”你淺淺地笑著,將臉扭向我:“瞎說,我這是多年的病,跟你有啥關系。”“怎么會沒關系?得糖尿病的人多了,都最后失明?”
晚上,我和男友沒有回家,在病房陪伴你。看著你千頁巖般布滿皺紋的臉,我想著哪些是我畫上去的。坐了一天火車的我根本沒有睡意,覺得有滿腹的話要對你說,又怕我激動得語不成句。我想,我還是寫點兒什么吧。于是,我囑咐男友看護你,我從包里拿出紙和筆,趴在窗臺上,借著晚上的燈光和早晨微弱的晨光,寫下了這篇像信又不是信的文字。
等你醒來,我會念給你聽的,我親愛的爸爸。
等我畢業,我一定回到你的身邊,我會用我明亮的眼睛,給你讀書、念報。
父愛的故事7
不知道這是第幾次說父親啰嗦了。父親老是這樣,一碰到什么節日,就迫不及待地想讓我回去,生怕少看了幾眼。
星期日,我和公司的幾個同事正在外面吃飯,父親的電話又來了:“兒啊,你什么時候回來啊?”當時聊得正歡,我信誓旦旦:“除夕回來。”掛了電話,也就沒再想這件事。
等了幾天,父親的電話又來了:“除夕只有三周了,你什么時候回來?”我笑:“爸,不是還有三周么?我一忙完,就回來。對了,橘子熟了吧?”父親在電話里笑:“熟了,熟了,都摘了等著你回來呢。”我笑:“我就知道爸最好了,什么事都想著我。”
離除夕的日子越來越近,父親的電話也越來越頻繁。除夕前三天,父親的電話又來了,父親說:“你今天就表個態,今年除夕你到底能不能回來?”望著手里的一大堆事情,我有些無奈地說:“爸,你就不要再煩我了,等我有空了,我就回來。”電話那頭沒有說話,半晌后,唯有一聲長長的嘆息。
晚上,突然有敲門聲。是父親,背著一麻袋橘子。我連忙幫父親提進來,又替他擦汗,我說:“怎么這么晚過來了。”父親說:“你媽見你不回來了,怕橘子壞掉,便讓我送過來的。”
我想留父親過夜,可他搖搖頭說:“你媽還在家里等我,我得回去交差啊。”從家里到這里,騎車要兩個多小時,何況還是晚上,見我擔心,父親笑著說:“我走慣夜路了,沒事的。”父親說的是事實,我讀大學那幾年,下了晚自習后都是父親接我回去的。
我不知道,父親一個人在這漆黑的夜里顛簸兩個多小時,是什么感覺,但我知道,那橘子吃在嘴里,甜在心里。我沒忘記回家的約定,第二天早上,我匆匆處理好公司的'事情,借了輛車回了家。
本來想給父母一個驚喜,誰知剛到門口,就聽見里面有說話聲。在后屋的院子里,擺著一張石桌,三副碗筷,父母端坐其中,父親說:“兒子是看一眼,就少一眼,可是有什么辦法呢。他太忙,回不來,我們就不再等了。”父母端起酒杯,朝空杯碰了一下,父親說:“這第一杯酒祝兒子事業節節高升。”
我再也忍不住了,跑了過去,大聲說:“爸爸媽媽,我回來了。”父親驚訝地說:“你真的回來了,太好了,我們等了你整整五個春節,你終于有空回來了。”我含著熱淚說:“我怎么會忘了這個溫情的約定呢?”我舉手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入喉,溫暖而芬芳,像父母的愛,飽滿、深沉,品一口,便能回味終生。
父愛的故事8
2011年春節前,在湖北武漢舉行的全國動物雜技展演中,來自河南濟源市五龍口風景區“中華獼猴園”的年輕女馴獸師鮑花榮,以“猴子表演啞劇”這一精彩節目奪得大賽金獎。
站在領獎臺上,鮑花榮捧著金燦燦的獎杯,看著臺下笑容滿面的父親拼命地為她鼓掌,不禁感慨萬千。回想起四年前,父親為了讓她傳承技藝,可謂煞費苦心,一步一步讓她改變了擇業觀念。如今,自己獲了大賽金獎,總算沒有辜負老人的心愿……
欲擒故縱,“猴王”欲迫使大學生女兒承父業
2006年夏天,22歲的鮑花榮從鄭州一所高等專科學校畢業了。同數百萬大中專畢業生一樣,她一畢業便加入了失業大軍。她也曾四處聯系工作,然而,學歷不高,又是女生,她在殘酷的現實面前一再碰壁。無奈,這年9月,她怏怏不樂地回到家里。
鮑花榮的父親鮑振慶是國內有名的馴獸大師,馴猴更是強項,被譽為一代“猴王”。鮑振慶曾被聘為中國第一部全動物演員電視劇《動物王國的竊案》首席馴獸師,所馴出來的動物參演過多部電視劇、電影及大型晚會。兩年前,鮑振慶被濟源市五龍口風景區管理局作為特殊人才挖過來,在太行山腹地創建中華獼猴園。通過一年多的努力,鮑振慶從深山里成功引來上千只獼猴,通過發展動物旅游,五龍口風景區知名度躥升,鮑振慶也破格享受風景區管理局長工資待遇,并成為景區終身員工。
鮑振慶和妻子育有一兒一女,兒子大學畢業,留在了求學所在的城市打工。這幾年,鮑振慶和妻子在五龍口風景區安家落戶,日子安穩下來,兒女卻常年不在身邊,不能不說是一種遺憾。女兒回來了,老兩口自然欣喜萬分。
鮑花榮想在家休整一段時間,攢足心情再出外打工。父母白天在獼猴園里忙活,她有時也過去幫幫忙。鮑花榮從小和猴子在一起,她雖然不排斥這些整日上躥下跳、頑劣的家伙,可也稱不上喜歡。她向往著自己能像大城市里的白領一樣,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整天出入于高檔寫字樓之間,那樣的生活才是最理想的。
在家住了幾天,鮑花榮敏感地覺察出,一向不愛多言的父親心事重重,吃飯時經常不自覺地嘆口氣。有時,父親看著她欲言又止,讓她納悶不已。
猜不透父親的心事,鮑花榮就去問母親。母親嘆著氣說,你爸都快60歲了,總覺得這身技藝不能失傳,他想讓你哥回來傳給他,你哥讓你爸絕了這份心,說他寧愿做城市里的一條狗,也不當什么耍猴人,爺兒倆就此“挺”上了,你爸這幾天正為這事發愁呢!
母親的話讓鮑花榮陷入沉思,父親耍猴藝人出身,積累了豐富的馴獸經驗,一旦失傳,確實可惜。看著沉默中的女兒,母親突然拋過來一句話:“你爸想讓你接他的班,你看中不中?”
母親這句突兀的話把鮑花榮嚇了一跳,她連忙說:“我不干,一個女孩子家整天耍猴,讓人怎么看?再說,我這么多年的學不就白上了嗎?”
女兒斷然拒絕,母親沒再說什么。沒想到,這天晚上老爸親自做女兒的工作:“妮兒,家財萬貫不如薄技傍身,現在本科生研究生都不好找工作,你干脆跟著爸學手藝算了!”
鮑花榮一聽,立馬嚷起來:“我一個女孩家,整天跟著你耍猴,讓人多難為情啊!我好賴也算是個大學生,不信找不到工作,你別打我的主意!”
鮑振慶見女兒話說得斬釘截鐵,嘆了口氣,沒再吭聲。此后,每當父親提起跟他學馴猴的事情,鮑花榮總是情緒激烈地反對,還指責他自私,不考慮自己的感受。
有一次,鮑振慶被女兒氣惱了,就激她說:“有本事你闖出條路來,讓我看看。不然,就乖乖跟我學馴猴!”鮑花榮好勝心也上來了:“我不相信養不活自己,明天我就到廣東找工作!”說著,她就收拾起行李來。
母親急了,她埋怨丈夫說:“你把閨女逼走了,她到外面不適應怎么辦?”鮑振慶把妻子拉到臥室,下決心似地說:“讓她到外面經經風雨,受受挫折,也許就會回頭了!”聽丈夫說的`有道理,母親就沒再阻攔女兒。
帶著爭口氣的念頭,鮑花榮背著行囊登上了去廣州的火車。到了廣州,她帶著簡歷四處求職,卻因為學歷不夠,沒有經驗,一再碰壁。很快,從家里帶來的錢花去了大半,她有些慌了。她想回頭,面子上卻掛不住,只得先找個工作維持生計。于是,她降格以求,沒再把自己當大專生看待,很快就到廣州增城一家電子廠上班了。
在電子廠的流水線上,鮑花榮每天要上十多個小時的班,每周至少要加三天班,每天都累得疲憊不堪,月工資僅1000多元。讓她受不了的是,廠里管理嚴格,去趟衛生間也要計時,超過規定時間就得扣錢。
在這樣的環境工作,鮑花榮非常苦悶。想想自己出來時信誓旦旦義無反顧,又實在不好意思給家里打電話。進廠兩個月后,有一次,鮑花榮和工友吵了一架,又沒有要好的朋友傾訴,實在憋不住了,就給家里打了個電話,正好是母親接的。她一聽母親的聲音,眼淚就出來了,說話也帶著哭腔。母親心疼女兒,勸她說不行就回來吧。鮑花榮還是拒絕了,我不回家,回了家爸爸又該逼我學馴猴了。母親嘆口氣,說你這丫頭真夠犟的,就掛了電話。
巧施苦情計,離家出走的女兒終于回心轉意
流水線的日子苦悶而無奈,2008年初,鮑花榮加工出的配件被檢測出了次品,課長竟扣了她200元的工資,鮑花榮不服,和上司吵了一架,一氣之下辭了職。她本想再找份工作,可碰了幾次壁后,思鄉心切的她坐上了返家的列車。
鮑振慶看到女兒神情沮喪地回了家,心中暗喜。他從妻子那里早就聽說女兒訴苦的事情。于是,鮑花榮回家沒幾天,父親就舊話重提,嘮叨著讓她學馴猴。鮑花榮一聽就煩了,捂著耳朵說我不聽。
有一次,鮑振慶又嘮叨起馴猴的事情,鮑花榮指責父親太霸道,把自己的意愿強加給別人。鮑振慶也火了,話也重了許多:“你這不想干,那不想干,就在家里等著嫁人算了!”
父親的話讓鮑花榮傷心得大哭。第二天,她越想越煩,趁父母不在家,收拾了個簡單的背包,一個人坐車到焦作找同學散心去了。到了焦作,她也沒和父母打招呼,目的就是想讓老兩口著著急。
鮑花榮的同學在一家公司上班,老同學來訪,她非常高興。看到鮑花榮似乎有心事,就關切地問她近來的情況,鮑花榮把她剛從南方打工回來,父親仍逼她學馴猴,她一氣之下離家出走的情況說了出來。
同學聽后吃了一驚,她先穩住鮑花榮,然后悄悄給她的父母打了電話。鮑振慶聽后,這才放了心。女兒離家后,妻子正和他鬧呢,罵他逼孩子太狠,孩子要是出了啥事兒,我跟你沒完!鮑振慶無奈地想,強扭的瓜不甜,閨女不愿學這門手藝就算了,想是這么想,可他老不甘心,夜里一個人也是長吁短嘆。
鮑花榮在同學這里住了一周,同學工資不高,活兒挺累。聊天時,同學深有感觸地說:“雖說我有個工作干著,可心里沒有一點兒底。我這個位置說不定哪天就被人頂了,你呀,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爸的馴猴絕技,怎么也算是一門技術,學會了還愁掙不到錢?現在工作這么難找,還是學門技術讓人心里踏實!”
同學的話讓鮑花榮低下了頭,想想以前為了工作四處奔波,以及打工受氣的經歷。她覺得同學的話頗有道理,現在大學生越來越多,找工作越來越難,沒有真才實學找到工作也是個短期工。遠的不說,就說哥哥畢業兩年,換了四份工作,收入得不到保障,住的吃的都是最差。自己雖然對馴猴不太感興趣,但興趣是逐漸培養出來的啊!想到這里,鮑花榮對馴猴不再那么抵觸了。
從家里出來的第八天,鮑花榮突然接到了父親的電話,鮑振慶急切地告訴她,小猴康康病得很重,你要是回來早了,興許還能見一面。鮑花榮聽了父親的話,非常著急,康康自生下來,就和家人一起生活,小家伙機靈活潑,鮑花榮早把它當成了家里的一員,如今康康有病,她心里也很著急。
父愛的故事9
自出生那天起,父母就開始為我擔心,因為我的左手大拇指上長了個小小的第六指。
在我三歲時,父母把我送到了幼兒園。小朋友們都叫我六指。我的傷心和自卑感令爺爺感到不安。爺爺的目光掠過鋼琴架上的雕塑,那是一尊泥塑手雕,大拇指用力壓在手掌心。爺爺會心一笑,把我放在他的膝蓋上。
“你看爺爺的左手大拇指,它是一個小懶蟲,從你出生那天起它就開始睡覺了,到現在都不肯起來。”爺爺邊說邊伸出了左手,把大拇指蜷在掌心,掌心朝下,并把我的掌心朝上。當我們的.兩只手合在一起的時候,正好十根手指。
“我知道了,您的大拇指偷懶,所以我就替您長了一根手指。”我開心地笑了,我覺得,這第六根手指擔負著重大的責任,它是替爺爺長的。
爺爺把這件事告訴了幼兒園的小朋友,朋友非但不嘲笑我,還佩服我小小年紀就能幫助大人。
自從對我說過沉睡的大拇指后,只要見到我,爺爺左手的大拇指就蜷曲在掌心。時間稍長一些,他左手的大拇指就會酸疼,需要用右手幫忙才會慢慢地伸展開。
五年后,當父母把我帶到醫院要切除第六指時,我大聲抗議:“這是幫爺爺長的手指,怎么能切除呢?除非爺爺的大拇指醒過來。”可是爺爺的手指幾年來一直習慣蜷曲在掌心里,已經變形萎縮,重新扳開已經不可能。
當爺爺知道我拒絕切除的原因后,他找來紗布,把大拇指纏住,告訴我,他的手指已經睡醒了,已經能動了。我這才聽話地動了手術。而爺爺的大拇指雖然用紗布纏了許久,但始終無法伸展。
爺爺去世后,父母將大拇指的真相告訴了我。那一刻,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震撼,因為沉睡的大拇指給了我完整的人生,還真真切切地告訴我什么叫真情。
父愛的故事10
那是個陽光明媚的午后,她騎著自行車去上班,意外毫無征兆地發生了——一輛小汽車從后面沖了過來,自行車被壓扁了,她飛了出去。那是個普普通通的日子,卻讓她和她的家人銘記終生——她和她家人的幸福生活在那一天被徹底改變了。
她在醫院的重癥監護室昏迷著,丈夫來了,兒子來了,公公婆婆來了,親朋好友來了……最后來的是她的老父親,一位頭發花白、精瘦干練的種地老頭。四天四夜,她的眼睛都緊閉著。門外,一大群人守了四天四夜。醫生推開門走出來,大家立即圍攏過去,滿是期盼的眼神,希望醫生能夠讓大家把懸著的心放下。醫生搖搖頭,說:我們已經盡力了,命可以保住,但腦部受傷太重,神智恐怕是無法恢復了。大家知道這意味著什么,都呆住了,同時都在心里盤算著,今后該怎么辦。
親朋好友走了。公公婆婆走了。三個月后,丈夫拉著兒子與種地老頭商量:她這樣毫無知覺地躺著,她痛苦,大家也都痛苦,不如……老頭瞪著血紅的眼睛,青筋暴突,咆哮道:滾!丈夫拉著兒子真的滾了,再也沒有露面。病床前只剩下他孤孤單單的一個人。看著躺在床上睜大著雙眼卻一動不動的她,淚水無聲地從他溝壑縱橫的臉上滑落。
從此,照顧她成了他生活的全部。早上起床,用冷水給她擦手擦腳,再用手抱著反復揉搓,然后幫她活動胳膊和腿部,按摩全身。做完這一切,他已是大汗淋漓。稍事休息,他用湯勺撬開她的嘴給她喂食。每天他都堅持給她活動、按摩全身各兩次,按摩的間隙,要照顧她喝水、吃藥,要照顧她大小便,換洗尿布。晚上,給她全身按摩一遍之后才睡覺,夜里還要起床兩次,給她翻身、換尿布。做這一切的`時候,他都不忘說話與她交流,那神情,那語氣,好像她是三個月大的嬰兒。
他不明白自己上輩子造了什么孽,上蒼要這樣懲罰自己。他一煩躁,就躲在醫院僻靜的角落用拳頭狠狠地捶自己的腦袋,這是自己的骨肉啊,一旦放棄,就再也見不到她了。做父親的都不能保護自己的孩子,還能指望誰呢?堅持,堅持,醫生都說了,只要堅持下來,會有奇跡發生的。他抹抹眼角的淚水,然后走進病房,微笑著對她說:“爸爸回來了,乖女兒。來,爸爸給你按摩……”
同病房的病人來了又走,走了又來,每當看到有病人病愈出院,他的臉上就有點失落,眼中流露出期盼。那是個除夕夜,病人幾乎都出院回家過年了,平日喧鬧的醫院一下子沉寂了下來,遠處有鞭炮和禮花在炸響。他煮了兩碗水餃,對她說:“乖女兒,別人都過年了,咱也過年;別人都吃餃子了,咱也吃餃子。你最愛吃豬肉白菜餡的餃子了,今天,爸爸給你做了。”他用湯勺切下一小塊餃子,用嘴吹吹,送到她嘴邊。在他的悉心照顧下,喂飯時,她的嘴巴已經會自己張開了,眼珠子也會骨碌骨碌地來回轉動,甚至,某一會兒,她還會“嘿嘿”地傻笑。這一次,她倒沒有急切地張開嘴吃飯,她的下巴微微動了兩下,上下嘴唇碰了兩碰,“爸爸……”含混不清的發音從她的嘴里吐出來,如同天籟。他驚呆了,醒悟過來,丟下餃子,一把抱住了她:“乖女兒,你會叫爸爸了?你會叫爸爸了!”淚水滾滾而下。
三年之后,他們花光了肇事司機賠償的40多萬元,不得不回到他破舊的家中。他用僅余的一點錢給她買了輛輪椅,他堅信她一定能再次站起來。從回到家中的第一天起,他每天都把她抱到輪椅上,怕她摔倒,用繩子把她的上身捆在輪椅的靠背上,再把靠背一點點調高,她的身子也一點點坐直……漸漸地,她的腿能活動了,能收放了,她的胳膊有了知覺,能夠輕微活動了……
六年之后,他攙著她已經能夠在院子里走上一圈了。得知她的情況,醫生連稱“奇跡”。得知他和她的故事,記者前去采訪。鏡頭前,他滿頭銀絲,佝僂著背,臉上寫滿了滄桑。他淡淡地說:“沒啥,我是她父親,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離開人世吧。任何人都可以離開我的女兒,可我不能,因為我是她的父親。”
父愛的故事11
學校要舉辦一場小品晚會,大四學生胡保軍寫了一個關于貧困生勤工儉學的故事,想讓新生許明明扮演小品中貧困生的父親。許明明拿到劇本一看,發現胡保軍寫得還真不錯,情節有意思,人物活靈活現。看完劇本之后,許明明心里一陣難過,因為他自己就是個貧困生……
胡保軍私下對許明明說:“校領導已經交代過我了,一定要找有類似經歷的同學來演,這樣才能真實感人,所以我想到了你。大家都沒有任何瞧不起你的意思,只是想把節目排練好,希望你能理解。”
躺在宿舍的床上,許明明默默背臺詞,背著背著,父親的模樣就在他腦海中一點點清晰起來。
這天晚上,許明明背著臺詞睡著了。他做了一個夢,夢見父親穿著破舊的衣服站在遠處向他招手,咧著嘴對他笑。正當他也向父親微笑時,卻被同學推醒了:“快點起床,一會兒還有課呢!”
許明明睜開眼,心中一陣失落。他沒有胃口吃早飯,他覺得自己太想家了……他恨不得立刻長出一雙翅膀飛回去。
許明明走到教學樓門口,一抬頭竟看見父親站在前面沖他嘿嘿地笑,父親穿的衣服和昨晚夢里的一模一樣。許明明輕輕嘆了口氣,心想自己怎么了,難道想家想出幻覺了?他揉了揉眼睛,可眼前的父親仍沖他嘿嘿地笑,還向他喊:“明明,爸爸來看你了!”原來不是做夢!
“我這次是順路過來看看你,下午就得坐車走,晚上還得去一個建筑工地報到呢!”許老漢說。
許明明一陣心酸。父親為了供他上大學,這么大年紀還要出來打工。他低下頭,無意中看到父親腳上穿的那雙破爛的布鞋,有一只已經露出了腳指頭。
許明明說:“爸,我還有兩節課要上,您先到我的宿舍歇著,我上完課就回來!”
許老漢笑著點了點頭:“好,上課要緊,回頭咱再聊!”
下課之后,許明明向同學借了點兒錢,奔向學校旁邊的商場,轉悠了半天,最后給父親買了一雙運動鞋。
許明明回到宿舍,看見父親正在呼呼大睡。他想:爸爸坐了一整夜的火車,肯定累壞了。他不忍心把父親叫醒,就把新買的運動鞋悄悄放在床下,隨手拎起那雙破爛的布鞋,扔進了樓下的垃圾桶。
直到中午,許老漢才睡醒。許明明把父親的一雙大腳塞進新買的運動鞋里,笑著問:“怎么樣,合適吧?”
許老漢無奈地說:“合適倒是合適,可我還是覺得你媽納的‘千層底’最舒服。再說我又不是沒鞋穿,你花錢買新鞋干啥?去,趕緊退了去!把布鞋拿給我穿。”
許明明嘿嘿一笑:“我就知道你舍不得穿,肯定會讓我把鞋退了。可我已經把你那雙布鞋扔了,你不穿新鞋穿啥?”
許老漢頓時火了:“敗家子,你扔它干啥?”
許明明小聲地說:“那只布鞋還能穿嗎,都破得露腳指頭了!”
許老漢咬了咬牙,眼一瞪:“咋不能穿啊?破是破了點,可那是你媽一針一針縫的呀!”
許明明嘴上不說,心里還是不服氣:我不就自作主張花幾十塊錢買了雙鞋嗎,至于跟我發這么大的火?
許老漢突然拉住兒子問:“你把那雙鞋扔哪兒了?得趕緊去找!”
許明明嘴一撇:“行了,不就一雙舊鞋嗎,還找啥呀!”
許老漢急了:“不行,非找不可,你把它扔哪兒了,快帶我去找!”
許明明不愿意讓父親去,他知道一旦把那雙舊布鞋找到,父親肯定會把新鞋退掉。可他拗不過父親,只好領著父親到宿舍樓下。當他們打開垃圾桶時,里面空空如也,垃圾早就被垃圾車給收走了。
許明明一陣暗喜,這下好了,舊鞋找不到,父親肯定要穿新鞋了!可許老漢還不死心:“明明,你們這垃圾桶里的垃圾肯定都運到指定的地方吧,快點,帶我去把那雙鞋找回來。”
許明明急了:“爸,我給你買雙鞋盡孝心,有什么不對嗎?”
許老漢看了看兒子,語氣軟了下來,嘆了口氣說:“兒子啊,其實……”許老漢突然停了下來,好一會兒才說,“明明啊,那雙鞋可是你媽熬了好幾個晚上才做好的,現在雖然穿破了,可我哪舍得扔了呀,你不懂!”
當他們走到垃圾清運點時,只見幾個清潔工人在那里忙碌,整個清理點塵土飛揚。父子兩個人在垃圾堆上找了好長時間,也沒有找到那雙破布鞋。
這一折騰,就是下午了,許明明只得把父親送到車站。許老漢雖然腳上穿著新鞋,卻是悶悶不樂,像丟了魂兒似的。許明明見許老漢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覺得自己一番孝心父親卻不領情,便有些不高興地說:“爸,新鞋不合你意?”許老漢看出許明明不高興,便強裝笑臉說:“這鞋穿著挺好!”
幾天后的一個下午,許明明參演的那個小品正式彩排。他穿上一身粗布衣裳,稍一化妝,還真有點兒農村老漢的意思,同學們都說像。可是有一點美中不足,如果許明明再穿上一雙破爛的布鞋,那就更像了。想找一雙穿破的舊布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許明明暗暗后悔,心想真不該把父親那雙舊鞋扔掉。
就在大家七嘴八舌討論的時候,胡保軍卻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包東西,大伙一瞧,原來是一雙舊布鞋。許明明仔細一看,眼珠子瞪得溜圓:這不是父親的“千層底”嗎!
許明明趕緊追問胡保軍這鞋是怎么來的。胡保軍哈哈一笑:“前兩天我在宿舍樓下的垃圾桶里撿到這么一雙鞋,我一想咱們這個小品里這個農村老父親的角色正需要這樣一雙鞋,這可是正經不錯的道具,所以我就收起來了。”
許明明聽罷,心里連連稱奇,沒想到父親苦苦尋找的布鞋竟然被胡保軍給撿到了,看來丟不了的東西是想扔也扔不掉啊。
這天下午,許明明穿上布鞋彩排的時候,總覺得有點兒別扭,不是很舒服。彩排一結束,許明明趕緊脫下鞋子,把鞋墊抽了出來一看,驚呆了,鞋墊下面靜靜地躺著幾張折疊的百元鈔票!
許明明終于明白父親為什么非要找到這雙布鞋了,這幾百塊錢可是父親辛辛苦苦賺來的,他當然會心急了……
許明明想給父親打電話,可又不知道他的聯系方式,只好給家里打了個電話,把事情告訴了母親。
許明明的母親聽完,激動地說:“真是老天有眼,讓這五百塊錢回來了!你爹要去外地打工,我特地讓他順路到你學校看看你,順便給你捎點兒錢。他怕路上丟了,就想出這么個辦法……你爹剛到工地就打電話跟我說鞋丟了,還囑咐我不要把鞋里藏錢的事告訴你,他怕你知道以后著急上火,他說那樣會影響你學習……”
小品正式演出,獲得了熱烈的反響。同學們都夸許明明演得好,因為他下臺之后仍是淚流滿面……
父愛的故事12
這個男人就這樣在我面前衰老下去,無聲無息。沒等我回過神來,他的嘆息就遠遠地傳開了,像刮過山岡的風,沉重、悠長。我有點喘不過氣來了,我想,衰老真像是一場預謀,現在它來到了我父親身上,露出銳刃,使他像風中的一根稻草,敗下陣來。我看見父親的皺紋像魚尾堆在眼角,他的眼睛對著風,就會流淚不止。他老了,頭發白了,步履蹣跚。
現在,他就站在我的面前,低垂雙手,讓我仿若回到十多年前的時光,我總是在他的面前低頭認錯。我錯了,我說。但我一直不敢看著他的眼睛。現在,他沖我笑,帶點老年人的靦腆、尷尬。這幾乎讓我忘記了,就是這個男人,抓著我,把我舉過頭頂,使我勇敢;也是這個男人讓我在他的棍子下,變得誠實、正直,讓我在每一次偷雞摸狗之后都會戰栗不安。而更多的時候,他會用爽朗的聲音把我從被子里喊醒,領著我,在長長的街巷里穿梭。我們走過一家又一家的店鋪,最后在店號為“程記”的包子鋪停留。包子誘人的色澤和豆漿的清香到現在還殘留在我的味覺中。可是現在,父親老了,沖著我笑,既友好又疲憊。我背過身去,我感覺我的.眼角有點濕潤,風朝我吹了過來。
我記不清從什么時候起,開始在他跟前沉默不語。我們之間沒有戰爭,卻仿佛硝煙彌漫,這大概與他的遠去有關,那時我開始長成一個青年。
汝河的水并不深,但水流湍急。我看見父親在水邊整理繩子,他大概又要順水而下,到一個叫宜黃的地方去。父親是個竹匠,而宜黃盛產竹子。我記得我和母親每一次就這樣看著他逐漸遠去的身影。我不知道,在每一個等待的日子里,我的母親是怎樣度過她那些漫長的黑夜。我們等待著,一個叫父親的人的出現,等著他在白雪紛飛的夜晚走進家門,給屋子帶來生機。我們等待著,并把這等待拉長,延續成一種習慣。我印象中的父親就在無限的等待里隨著水流漂得遙遠,我幾乎記不起這個人的模樣,以及他說話的聲音。
他偶爾回來,我的母親就會忙得不可開交。她老是在我面前走來走去,而父親好像只是躺在睡椅里,安靜地閉上眼睛,或者抽袋旱煙就匆匆離開。母親走到河堤,目送他在河水上把背影消失。我每次都看見她孤單的身子被晾在風中,風吹起她的頭發,帶來涼意。我不知道這個男人為什么來了又走,他還要行走多久,走向哪里。我母親說,行走是為了生活。聽這話的時候我有十幾歲了吧,正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年月。我壓根掂量不出生活有幾斤幾兩。我只是討厭他打擾我們過日子,我害怕看到母親把自己關在屋子里,一聲不響的樣子。
我想到他在更遠的地方被主人請到席上,吹牛、飲酒。因為他是竹匠師傅,手藝在當地無人能比。他被人敬重,他不會知道我們的孤獨與寒冷。他對我意味著什么?遙遠、冰冷、沒有溫度。我只能把這些感覺合成一個叫“父親”的名詞。
其時,我幾乎不知道汝河的水是冰涼的。我只是對父親的異鄉生活保持刻意的冷漠。至于河水是怎樣刺痛他的雙腳,我并不關心。我也無心看他怎樣逆流而上。他的竹筏被風掀翻,一身棉衣從里到外全部濕透。我差點就淹死在水里了,很多次了吧。多次后,他這樣對我說道,用他疲倦不堪的聲音。他一副不以為然的語調讓我沉默良久。
竹匠是一個行將淘汰的行業。我父親后來再也沒有踏進山里,他隨人遠走廣東、上海,在工地干苦力。
我考上大學那年到工地去看他。他在上海的一家工地干活。三十七八度的高溫下,我看見父親把一車泥漿,奮力地推到腳手架上。汗水從他的頭上往下流。我叫了聲“爹”,他沒有聽到。我又叫了一聲“爹”,他才回過頭來。我看見他把車扔到一邊,朝我走了過來,滿頭滿臉都是灰。我告訴他我考上大學了,是重點大學,他有點不知所措地笑笑,一邊喃喃自語,考上就好,考上就好。等他洗好臉我才發現,父親早已不是原來的父親,他干癟、瘦小,在我面前矮下去了。父親把我領到一家干凈的餐館,給我要了碗蘭州拉面。他自己只是一個勁地抽煙。我說,爹,你也吃點吧。他告訴我說工地有飯吃。我突然感覺有點恍惚,好像又回到了十多年前的過去,父親用滿足的笑容看著我把包子豆漿一掃而光。
我在工地聽老鄉說,父親從腳手架上摔下來過。你父親的命真大,他說著搖了搖頭,他喝了碗酒就完全醒過來了,還掙扎著去推板車。父親在工地和人一起搬水泥塊的時候,一根鋼筋穿過他的皮肉,他拔出鋼筋,讓血流出。我想像鮮血從他身體里流出的樣子,內心驟然收縮。后來他的腿腫了,有樹腰那么粗,他還堅持不進醫院,那么固執。我相信在我聽到這些事情的時候身體有了某種強烈的反應。我的體內流有他的血呀,我能聽到那血液倒流的聲音,跟他的一模一樣!
我開始想到自己那些躺在溫暖被窩的時候,那些把白饅頭塞進嘴巴的時候,那些在雨水中牽著女朋友的手漫步的時候,父親就在這隔山隔水的地方流汗、滴血,在暗處咽下硬米粒,在機器轟鳴中擔心他千里之外的兒子。我該以怎樣的感情來面對這一切,我開始對生活的分量有所領悟。這分量讓我的父親一次次遠離我們。不會有更好的辦法。這分量放在他的雙肩,抽干他體內的水分,使他干癟、矮小下來,使他低垂雙手,樣子謙恭而疲憊。
父親此刻就站在我的面前,衰老已經拴住了他,落日的光芒披在他身上,我情不自禁地喊了聲“爹”,那是從未有過的溫柔!
父愛的故事13
父親的煙齡有些年頭了,眼看著他最近咳嗽得越來越厲害,我和母親又一次舊話重提:"把煙戒了吧!"父親還是老樣子,說戒煙就如同強迫他絕食一樣,我還能活幾年呀,你們就饒了我吧。
母親給我使了個眼色,我就把早準備好的話一古腦兒地倒了出來:什么尼古丁會致癌;一年因為吸煙而死的人占百分之多少,您知道嗎......可父親還是一副不痛不癢事不關己的樣子。我扔出殺手锏:"您自己吸煙不打緊,還強迫別人二次吸煙,危害更大。您看我都要高考了,您每次吸煙我都沒法專心看書了......"
父親是最疼我的,看著我憤憤不平的臉,帶著幾分無奈說:"好吧,那我試試看吧。"我朝母親擠擠眼--等的就是這句話,漫漫征程成功一半啦!
我和母親立刻實施我們的強迫戒煙計劃:首先是斷了父親的經濟來源。我每天的任務是檢查父親的口袋,把錢全部收繳歸公;中午上學時順道把父親的午飯送到他上班的工地;父親一下班我就像小狗似的嗅他的衣服及手指,一旦發現煙味立刻執行懲罰手段--在他面前朗讀有二十條之多的戒煙條令,決不手軟,直到父親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為止。我還時不時地對父親實施心理壓力:"您看都是因為要幫您戒煙,我才占用做作業的時間來監督您。我已經高三啦,時間很寶貴的!"我期望能通過這種非人道手段讓父親"良心發現"而戒掉煙癮。
父親還真不賴,一連三天都沒讓我們發現有越軌行為,盡管他總是下意識地摸摸口袋,還老是把棒狀的東西夾在指間往嘴里送......
可是第四天,挑戰來了。父親的一位老朋友來看他,我給叔叔點上煙后,就把煙盒緊緊抓在手里。叔叔吸了兩口,才發現父親沒點煙:"老劉,怎么您戒煙啦?"沒等父親開口,我連忙接到:"對呀,對呀!"父親無奈地苦笑著點了點頭。叔叔打了個哈哈:"老劉還是您有毅力啊,我戒了幾次也沒戒掉。唉,我也不吸了,免得您眼饞!"父親雖然笑著說沒事沒事,可我分明看見他的喉嚨上下吞咽,哼,年過半百的父親還跟小孩似的饞嘴!
叔叔走后,我收拾桌子時,突然發現那支被吸了一半的煙不翼而飛了。等父親一回來,我就把手伸給他--交出來!父親還在裝傻,什么呀?"您再不交,我可要實施懲罰措施了,還要告訴媽媽!坦白從寬哦,您干了一輩子革命工作,這個道理應該懂吧。"我半是威脅半是調侃著父親。他只好從襯衫的口袋里拿出那支快被揉碎了的煙,我不免為自己的聰明而有些得意洋洋:"群眾的眼睛可是雪亮的哦,想瞞過我?哼!"可后來,為這件事我一直后悔到現在。
眼看著要高考了,功課更緊了,我實在沒有時間再監督父親的戒煙行動了,就全權交給了母親。應該不錯吧,因為我沒有再見到父親吸煙。那晚我復習完功課,經過父母房間時,聽見他們還在說話,出于好奇,我就把耳朵湊了上去。"孩子馬上要考大學了,她身體又不好,我想給她補補。您這煙就戒了吧!"這是母親無奈的聲音,"我知道也難為您了,您這一輩子也沒啥嗜好,就好幾口煙,可等過一段日子好些了,我再給您買幾盒好煙......""要考上大學了,這學費還是一難啊!"
這是父親沉重的嘆息聲。
我從來不知道父親戒煙的原因竟是因為我,低頭想想父親近一年來越抽越爛的牌子,想想父親 "這種煙勁大" 的解釋,想想父親越咳越緊的嗓子,還有我對父親所謂的"教育"......我的心里真是愧疚到了極點。含著眼淚偷偷溜回了自己的小屋,打開書,我知道我無以回報父母的恩情,除了努力學習。
然而高考成績單下來后,我蔫了,被分配到了南方一所大學。家里人卻很高興,我們這個村子好幾年都沒有出過大學生了,父母樂得合不攏嘴。我卻為那一年幾千塊錢的學費擔心,為了我上學家里已經是債臺高壘了,我怎么忍心給父母已經彎下的腰上再加上一塊重石?我決定復讀,明年再考一所師范院校,因為師范院校每月有較高的生活補助。
我把自己的打算告訴父母,話還沒有說完,父親的臉色就變了:"錢的事是我們大人該操的心,您小孩子懂什么?"這是父親第一次朝我大發脾氣,我沒有反駁,第二天就到我們那座小縣城里找了一份臨時工。工作很辛苦,每天得呆在高達四十多度的.廚房里洗洗刷刷,還要忍受老板的白眼和呵斥。這些我都忍了,為了那個未了的心愿。
轉眼就到了開學的日子,我和老板結了帳,雖然被七扣八扣,可畢竟還落了一些,握著那薄薄的幾張鈔票,我欣喜異常......
我是一個人走的,父親幫我捆好了行李,再三叮囑路上要小心。甚至還有些可笑的托付一位旅客要他幫忙照顧我:"孩子是第一次出門,您多費點心,照顧照顧她,多謝啦!""本來我和您媽也想到您的學校去看看,可我們都老啦,路上會受不了折騰,您就一個人去吧!"我沒有戳穿父親的謊言,我的學費還是他費勁口舌才從親戚那里湊來的。
車要開了,我從早就準備好的袋子里掏出一條"紅塔山",拆開遞給父親一支。"爸,這是我給您買的。"父親顯然被這個突如其來的禮物給打懵了,愣了老半天才顫巍巍的接過去,放在鼻端深深的嗅了嗅。一時間竟然老淚縱橫:"好好......"轉過身去,咳漱了幾聲,"我把煙戒了,我還想多活幾年等您畢業哩!"說著,把那些煙小心的揣進懷里。
父愛的故事14
未做母親前,我從未認真地探究過父愛,我以為父親的職責就是掙錢養家糊口,父愛是一種粗線條的、非纏綿的生活使我們懂得了真愛,父親卻進入了暮年。
如今,每次領女兒回家,父親最大的樂事就是偷偷地帶外孫女兒到村里的小店買那些花花綠綠的小食品、小玩意滿足她的求食欲和好奇心,卻不再過問那些發生在我們身邊的瑣碎小事,也許在父親眼中女兒已長大,勿需再為她們牽腸掛肚,抑或父親自知年事已高,無力再為兒女們遮風擋雨,可我卻始終心存一份奢望,希望能靜靜地坐在父親的身旁,聽他不停地問,我不厭地答,讓他那顆善良的心得到安撫,讓我那顆歉疚的心不再遺憾,可是父親似乎不再給我這樣的機會。
古往今來,世上不乏頌揚母愛之詞,的確,誰也不能否認母愛的博大和無私。但與赤裸裸的母愛相比,父愛更顯深沉、含蓄,也更耐人尋味。父親就像一株偉岸的大樹,挺著堅實的脊梁,撐起如傘的'華蓋,為兒女們遮風擋雨,使得兒女們能盡情地在母親那寬闊的胸膛上嬉戲玩耍。他不遺余力地揮灑著血汗,以此換取滋潤我們長大成人的甘露,他把無聲的愛流瀉在那默默關注的眼波中,因而極易被兒女的無知所漠視,及至有一天我們幡然醒悟,父愛在我們的心頭已是一份沉甸甸的感覺,是一種令人心酸的感動,是一生一世也報答不完的情意。
父愛的故事15
有一段時間,我經常在夢里見到老爸,他在夜里活過來了,在不同的地方出現,跟我說各種各樣的話。其實我頗覺奇怪,按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說法,我并沒有刻意追懷,為何每每夢到他?唯一的解釋或許是,他埋了一些東西在我身上。
老爸當年沒想到,自己的病來得那么突然、迅猛。那時我正讀高三。在醫院逃出鬼門關之后,心有余悸的他,像站在懸在半空的繩索上,開始小心翼翼地生活。每逢節日,虔誠地焚香拜神。問醫之余,也問鬼神。
通靈的神人說,自從搬到鎮上后,我們再沒回鄉下的舊屋住過,多年前死去的爺爺很生氣,覺得老爸忘祖,于是降這個災難懲罰一下他。春節時,我們一家人回鄉下住了幾天。在極度無助的時候,抓住這根虛妄的稻草,于是大家都稍微心安了。
在家休養,老爸每天準時吃一大堆藥來控制病情。黑乎乎的藥丸占滿了整個茶幾,他大把大把地往嘴里塞,然后灌水吞咽,緩一下,再重復這樣的動作。藥終于吞完了,他尷尬地對我笑了一下,說醫生開了這么多藥,不知道有沒有用。
夏天的每個清晨——像他健康時開摩托出去載客拼命賺錢養家那么早,他騎著我小學時那輛很小的自行車出去,騎幾圈后回來,神清氣爽地說,覺得身體慢慢恢復了。每隔幾天,他就自己坐公交車到市區,去醫院復查,拿回一堆藥,再買些補品燉著吃——一絲不茍地遵照任何對活命有益的指示去做。
然而到了冬天,天氣變冷,他的病情開始反復,經常要去住院打吊針。他因身體虛弱而焦慮不堪,像小孩一樣埋怨我媽:倒的湯那么熱,怎么喝啊。他對親戚說,電臺里經常說有治肝病的藥呢。終于忍不住叫舅舅去打聽,電臺的.主持人卻私下里告訴他,那是騙人的。他躺在病床上,小心翼翼地跟同族兄弟說,聽說深圳有一種針直接打到肝里,效果很好。兄弟們搖了搖頭,說這病得慢慢養,不可能那么快見效……顯然,他失望了。
頻繁的住院,折磨著所有人。每次他都說,再住這一次,以后就不用住院了。他不愿正在復讀的我去醫院看他或照顧他,說念書重要。其實他是擔心兒子會對自己的病厭煩。他生怕別人已經對他的病失去信心。其實身邊很多人都已經不相信他會好起來。
有一次,他在家發了瘋似地翻箱倒柜,說自己的藥不知放哪里了,他要吃藥,病才會好。我媽下班回來,家里到處都是撕碎的紙片。他一定是恐懼極了。
事情總是這樣悲哀,健康的人往往不愛惜自己的生命;即將墜入死亡深淵的人,無論如何卑微地努力,也得不到命運的垂青。最后,還是失敗了,他靜靜地躺在床上,襪子在腳趾那兒開了個洞,小腳趾劇烈地往內扭著。進入焚化爐,他的恐懼和災難終于煙消云散了。
后來,我在清理遺物時發現,他把家里的房產證抵押了,以便一個朋友能在信用社借到錢。但錢一直沒還清,信用社都要上門收房了,他一直東拼西湊,為朋友填窟窿。他瞞著我們,怕我們埋怨。
他的心里裝了這么多東西,會不會很孤獨?
若干年后想起這些事,很難過。如果是現在的我,應該能幫他舒緩情緒,但當年我什么也不懂。
懦弱、恐慌,他就是我從小心目中偉岸的父親么?當年,我甚至殘忍地埋怨,一個男人在家庭最需要他的時候離去,不仗義。他的離去直接造成我媽的艱辛勞碌,而他兒子本該得到眷顧,最后變成了辛苦行走。有幾年時間,我一直覺得這是他對我的嚴重傷害。
當我年歲漸長,慢慢對這些糾結坦然起來。我沒得到受他照顧的福氣,對他來說,何嘗不是。他那短短的人生一直都在操勞養家,連對我的人生道路虛張聲勢地指指點點的機會都沒撈著。他從來沒能好好去旅游過一次,看看這個世界……所有所有,都是這個男人福氣的缺失。我不能因為他是我老爸,就要求平凡普通的他,英勇地把死亡看得云淡風輕,以符合我所認為的高大形象。在他的恐懼里,也包含著對自己離去后妻兒艱難生活的擔憂。
現在,他已經離開11年了。我也到了30歲的年紀。如果再在夢里見到他,我會跟他好好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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