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散文

這一夜散文

　　以前覺得一夜很短，睡一覺就過去了，有時甚至連睡一覺都不夠。今天我才知道，原來一夜，那么長，怎么熬都熬不完。

　　昨天開始給兒子斷奶了，我在心里已經準備了很久，可是還是難過，很難過，特別難過。擔心，擔心，非常擔心。

　　我想了很多，我怕兒子不適應，我想，如果真的真的不行，我就再放棄一年，我不想讓他那么難受。我怕他餓到，看著時間，變著花樣給他做飯，給他吃，多吃一口我都覺得驚喜、安慰，又覺得少點負罪感。我怕他哭，我努力做好我想的到的所有的準備，到了他需要的時候第一時間給他。我去給他挑奶粉，選一些可以臨時吃的小東西，只為了讓他少受委屈。

　　有時候，孩子離不開媽媽；更多更多的時候，大概是媽媽離不開孩子吧。至少，我是這樣，我真的是這樣。

　　大概這樣會顯得很矯情，有人說不至于，可是不知道為什么，我就是這樣子。其實孩子給我媽媽帶，我應該可以很放心很放心的，媽媽很愛他，比我愛的還更加多，可是我還是忍不住擔心。不是不放心，但是就是很擔心。兒子有沒有餓，有沒有渴，有沒有冷，有沒有困，有沒有哭......

　　白天一天沒有吃，情況還算好。家里人比較多，可以給他瘋著玩，而且隨時都可以給他做飯吃。我們甚至還因為他看起來很挺喜歡新奶粉而竊喜。到了晚上，就不對了，睡覺的時間已經過了一個小時，他已經很困很困，可是卻遲遲沒有睡覺。我知道，他餓，而且，他需要吃奶。趕快給他煮面，吃了幾口，我和媽媽都高興的不得了，接著就不要吃了。沒辦法，媽媽就開始哄了。因為怕我堅持不住前功盡棄，媽媽把我“趕”去另一個房間，我卷著被子走的時候還故作姿態，說，“終于可以一個人睡了”，其實心里已經酸的不行了。

　　今天一天都沒有吃奶，我心里很失落，覺得少了點什么，心里感覺有個洞。躺在床上，一遍遍看著手機里兒子的視頻，我睡不著，不習慣，很不習慣，我很想他，想他躺著我旁邊輕輕呼吸的夜。而且擔心，我不知道接下來會怎么樣。胸部也因為漲奶而隱隱作痛，更是怎么樣都不舒服。

　　我豎著耳朵，仔細的聽著，一切好像都好，因為沒有哭聲，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睡著了。突然，睡夢中傳來一陣熟悉的不能仔熟悉的聲音，糟了！兒子哭了！我忍住，忍住，忍住，我努力克制住自己，不去聽，不去看，不去想，忍住，忍住，忍住。不！我忍不下去了！我抄起一件外套就跑，媽媽又不讓我進去，怕兒子看到我情況更糟糕。我躲在門口，兒子在里面哭著叫“媽媽媽媽”，我在外面流眼淚。6度的氣溫，只披著一件單睡衣卻也不知道冷。

　　媽媽抱著他哄啊喂啊，終于，近半個小時以后，將近12點睡著了。奶粉只勉強喝了幾口，喝兩口哭一下。哭到最后，大概沒有力氣了吧，睡著了。我的心，放下了一些，回去睡了。

　　躺了很久，被窩好不容易暖熱了我安慰自己，這次應該可以了，畢竟奶粉多多少少吃了，嗯，應該可以了。再一次，又是在迷迷糊糊中，又聽到了我最愿聽而此刻又最怕聽到的聲音，兒子又在哭著找媽媽了。此時，胸部因為嚴重漲奶全部都是硬塊，而且幾乎都變形。我受不了了，感覺自己要崩潰。我給媽媽發消息，已經凌晨一點多，我說，我想放棄了，我聽著他哭的我什么也不想做了，沒有心了。媽媽沒有回復，因為她還在哄孩子。

　　兒子在找我，他需要我，需要媽媽陪。我卻不能去看看他，抱抱他，親親他，安慰他。我哭，我煩，我蒙著被子蜷縮一團，強迫自己不沖動。我想起媽媽跟我說的話，你要克制，要不然，寶寶的淚就全部白流了，這些委屈也都白受了。我把臉埋在被子里，陪著兒子一起哭。哭，真的是件累人的事情，沒有再聽到兒子的聲音以后，我也跟著睡著了。

　　第三次，凌晨3點多，我又躲在門口看，媽媽輕聲叫我，帶著一點點欣喜，奶粉終于喝了，自己拿著，喝了一半了！我整個人瞬間輕松了好多。我輕輕的蹲著進去給媽媽拿衣服披上，這么冷的天，我著急哄孩子，厚衣服都沒有來得及穿。兒子突然往我的方向看過來，我趕快蹲下，媽媽輕聲說，他感覺到你，聽到你的聲音了，聽到你的呼吸聲了。我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我相信這是真的，因為我是他的媽媽，他是我的兒子，就這么簡單。我躲在床腳就哭了。過了一會兒，媽媽讓我回去睡覺，說兒子睡著了，還笑了。兒子，你笑了，媽媽就放心了。

　　兒子，兒子，我們都加油，都堅持，好嗎？只要看到你笑了，媽媽再疼也可以扛，沒關系。

　　有些感覺，沒有文字可以表達，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更懂得。

　　兒子，希望你接下來能睡個好覺，這比什么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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