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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西
二十八，（回憶）新上任的班主任
大學畢業，被分配到峨眉鐵路中學。分配工作之前，就想像自己的工作安排，那時想，肯定會擔任一個班主任。誰知道，到學校之后，通知我我的工作是接手新高一一個班的語文教學，并不任班主任。于是，就這樣，我開始了我的教師生涯。
在峨眉鐵中呆了五年，現在想起來，那真是愉快的五年啊！跟著政教主任吳老師學習怎么對付學生，跟著房老師學習怎么進行語文教學，跟著蔣鍵楊兵一幫弟兄們打臺球打羽毛球，除了工資低一些，偶爾會沒有錢買煙以外，一切都挺好的。班上學生很少，我現在依然記得，是33個人，雖然沒有當班主任，但是也經常跟孩子們一起“瘋”，還記得最經典的是我跟學生們“藏貓貓”，幾次被抓出來之后，郁悶之極，于是靈機一動，爬到了操場的籃球架上。傻小子們上窮碧落下黃泉，但是還是兩處茫茫皆不見。直到他們好話說盡，集體承認是我贏了，我才從天而降。也還記得孩子們給我過上班以后的第一個生日，買了蛋糕但是卻忘了蠟燭，于是用點燃22根火柴代替。
現在想起來，那是我第一次明白，要贏得學生的愛，老師應該用自己的愛來換取。那段時光，也是我當老師之后，最美麗的時光之一。記得上班沒有幾個月，就寫了一篇散文，題目就叫《我的孩子們》，居然還騙取了不少稿費。
可是，在峨眉的五年里面，我一直沒有機會當上班主任。
我一直都不知道是誰出的餿主意，要把我調到西昌鐵路中學的，因為當時我實在不愿意離開山清水秀的峨眉。但是令如山倒，在抗爭拒絕了幾乎一年之后，我被告知：我的工資關系和組織關系都已經被轉到了西昌鐵中，要是我還賴著不走，下個月就連工資都沒有了，于是我只好離開。踏上新的旅程，后來才明白，這其實也是我教育生涯的真正的開始。那是1997年。
我離開的時候，正好是小平剛剛去世，那天早晨，到處都在開追悼會，沒有人能來送我，包括妻子，于是在哀樂聲中，我離開了峨眉，深入不毛。
西昌鐵中的張校長是一個面容和藹但內心堅毅的長者，我報到之后，他跟我談了很久，詳細了解了我的情況，甚至問到我大學時候的情況。當他聽說我大學時候一直當團委干部，從事社會工作的時候，他問了一句：
“那你一定能當班主任了？”
我不知深淺地回答了一句：
“能。”
于是我被榮幸地告知，我被任命為高98級3班的班主任并兼任語文教學。工作五年之后，我終于實現了自己當班主任的愿望。但是我還是沒有忘了問一句：
“年級有幾個班？”
校長回答：
“三個。”
于是我知道，也許，我的噩夢開始了。
二十九，門與電燈拉線
我一直覺得很奇怪的是，我好像一直跟“三”有緣。中學的時候上的是三班，大學時候也是三班，在峨眉的五年里沒有教三班，因為那里只有兩個班，誰知道，到西昌之后，又教三班了。
據我所知，西昌鐵路中學的分班一半都是最好的是一班，其余依此類推。所以，當我知道年級只有三個班而我榮任三班班主任的時候 ，我就知道，噩夢開始了。
98級3班，實際上就是文理文科之后最垃圾的一個班，集中了年級最有號召力的大哥大姐，課堂秩序幾乎不存在，幾個大哥大姐整天想的就是怎么無事生非，前一個班主任帶了他們一年半，聽說我來接替他，幾乎就要請我喝酒了。但是，雖然我知道這是噩夢，但是也沒有想到會有怎樣的“惡”。而我上任不到一個星期，學生便開始跟我較勁了。
那是第一個星期的晚自習，我在辦公室，打鈴幾分鐘之后，我到教室去看看，結果竟然看到全班同學全部站在教室門外，當堂的老師也拿著書站在門口。我很奇怪，上前詢問是怎么回事，幾個學生壞笑著說：
“鎖被堵住了。”
我上前一看，果然，鎖眼被不知道什么東西堵得嚴嚴實實，用什么都掏不出來，我明白，這總是這些不想上自自習的家伙們干的好事。而讓我氣憤的是，那個應該上課的老師竟然也沒有任何行動，我明白，他其實和學生的想法一樣－－－－打不開門，過會就散了算了。但是我不好發作，仍然想辦法去開鎖，可是鎖眼堵得實在太嚴，根本沒有辦法弄開。幾個學生在后面有些幸災樂禍：
“算了，打不開了，放了算了！”
我聽了氣不打一處來：
“等著吧！”
鎖還是沒有打開，我甚至感覺那個老師都在嫌我多事了。我直起腰：
“全部退后！”
學生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往后退了一些。我抬起腿，一腳踢過去，門應聲而開。我惡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
“上課！”
學生們很失望，但是又不敢違抗，只好郁悶地走進教室，包括那個根本不想在我們班上課的老師。可是，沒過兩天，又出事了。
那天，是我的晚自習，走進教室之后，教室里面亂得象大鬧天宮，而且沒有開燈。我問是怎么回事，學生說燈線斷了（那時候學校還使用的是拉線開關）我一看，果然是燈線斷了，可是，居然是整個教室的燈線全部斷了，而且是從開關里面斷的，我知道，還是他們干的好事。教室里面的開關很高，就是我都要在課桌上搭兩把椅子才能夠得著，學生又想看我如何處置，幾個為首的得意洋洋。我氣得要死。賭氣說：
“今天，我們就在黑暗中上晚自習！”
學生嘩然，紛紛叫嚷，我憤怒之極：
“要上就上，不上就別到這里來！”
…………
第二天，我把這事告訴了總務主任，他說蓄意破壞公物是要罰款的，我問要罰多少，他說罰款60塊。我郁悶之極：幾根繩子就要60？但是沒有辦法，只好叫學生從班費里拿錢出來交了罰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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