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題：站在單元起點（上）
時間：2005年9月1日上午第二節
地點：常州市一中高二教改（1）班
執教者：程代軍
預定目標：
1、走近學生，構建平等、互信、合作、交流的對話平臺。
2、明確單元學習目標，內化目標達成之于語文學習的重要性。
教學實錄：
（教師走進教室，掃視班級環境，目光停留在黑板上。黑板上殘存著一絲第一節數學課留下的痕跡。教師擦好黑板。）
師：上課！
班長：起立！（約五秒后）敬禮！
師：坐下。
（教師在黑板上板書“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金元好問《摸魚兒》”。板書過程中，有學生跟著念，有笑聲。）
師：“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這是金代詩人元好問的詩句。我在板書前半句的時候，有同學說出了后半句，還有一些同學笑了，我知道他們是明白了這話的意思。可見，大家都很熟悉了，可能大家是從《神雕俠侶》中李莫愁的出場和離場中認識到的。李莫愁愛上陸展元，愛得纏綿悱惻，愛得死去活來，最后因愛生恨，殺死愛人，也殺死自己來“殉情”。
師：金庸非常喜歡這首詞，但是我懷疑他的記憶力有些問題。《摸魚兒》的詞牌決定它的第二分句應該是六個字，但是，被他也被多數人當成“直教人生死相許”七個字。另外，我還注意到這首詞作流傳下來有兩個版本，它們的不同，一是“問世間”，一是“恨人間”。現在問題來了，請每一位同學思考，你認為哪種表述好？
（學生思考，有輕微議論聲。一分鐘后，沒有學生舉手。）
師：我相信，每一個同學都經過了思考，并且有了自己的答案。現在是經驗共享時間，不過我沒看到有人舉手來回答。我要說的是經驗共享非常重要，世界知名企業在管理上都強調領導與員工、員工與員工之間的經驗分享。聯想并購IBM，花了很多錢，買到的是什么？答案是可以分享IBM的管理經驗，使聯想本身的學習水平和管理水平得到提高。話說回來，在我們班級里，團結協作至關重要，而團結的前提是你要懂得分享他人思考的智慧的重要性，你也會在把自己的智慧教給別人幫助別人時獲得別人的幫助。
（學生有的點頭表示同意，但是還是沒人舉手。）
師（伸出手掌，示意第一排一女生）可能大家是想保護自己的自尊，怕自己在同學面前出洋相，我要說，這是很正常的心理。好，我來點將，你來說--
生1：我認為“問世間”好。從語氣上看，比較平和。另外用設問形式，問比較能提醒人注意。
師：說的很有理由。語氣舒緩，讀起來好聽。用問的形式引人注意。（指向另一女生）你說--
生2：我也贊成“問世間”好。“恨”比較直白，一下子就把感情釋放出來了。
師：也很不錯。還有沒有人發表意見的了？來，有沒有人贊成第二種版本的，舉手示意一下。（稍停）沒有，看來大家都贊成第一種說法，而且大家絕不是僅因為它流傳廣而是從句子的形式和內容的角度來確定自己認識的。我個人也支持第一種說法，理由跟第一位同學的差不多。第一，從讀者的接受性，“問世間”用于平實、通俗，易于接受。我們寫文章的時候理當贏取更多的讀者，當然我們也不是說陽春白雪就不好，但是對于偽飾的陽春白雪，我們還是要打假的。第二，從語境角度看，“問”與“何”形成呼應，內容和諧。而“恨”是要直接抒情的，與“情是何物”的疑問形式格格不入。第三感情上說“問世間”，問的是所有人，更能博得廣大讀者的共鳴，使抒發的感情悠遠而且有力。“恨”則是封鎖式的抒情，只是講述個人的小情。
（很多學生微笑，頷首。）
師：好，我們再來看這個句子里還包孕了一個問題。（在“情是何物”下劃線）現在，我要求大家在筆記本上寫下你們的答案，時間一分鐘。剛才我在板書的時候注意到不少同學不作筆記，這不好。這學期開始，每一位同學都應該用專門的筆記，寫上上課的思考與收獲，完成課堂練習。
（師巡視，有四個學生沒有筆記本，教師提醒他們回家后整理好今天的課堂筆記，明天課上帶來。）
師：下面經驗共享。還是按照自愿的原則，誰先來？
（還是沉默。其實有人寫好了，一臉輕松，等著我去點名，還有一些人在繼續寫。我不想破壞自愿原則，我一定要讓他們明白課堂提問與作答是他們應該珍惜的鍛煉機會。）
師：我現在明白了，大家不舉手作答的原因并不是在同學面前不好意思，畢竟我們這個班沒有重新洗牌和重組，大家都已經相識一年了，誰深誰淺大家心里都有數，用不著遮掩。我推測是大家對我比較陌生，認為新學期來了一個殺手，不過我要告訴你們，用不了多長時間，你們就會發現這個殺手不太冷。因為極力主張在課堂上應該自由開放、平等表達。我會尊重你們每一個人，我也知道你們會因為我對你們的尊重而一樣尊重我。再說，經驗分享是自身學習的需要。我記得以前看過一個小故事，一個信佛的人--凡是學佛的人，我都覺得有點玄--他說了一個比喻，他說人生就像一只杯子（環視左右，沒發現杯子，笑），你自己有半杯水，你需要從他人哪里得到另外半杯，但是當你裝滿水的時候，你如果不去給別人水，你的水注定是死水。我說這個故事大家應該明白其中的含義，那就讓我們行動起來--
（一男生舉手，估計是班長，有待驗證）
生3：愛情是一種美好的感情，她浪漫多姿，給人快樂，給人幸福……
師：好的，繼續--
（又一男生舉手，教師示意他作答）
生4：我覺得愛情是變化的，有時給你快樂，有時給你痛苦，真正的愛情卻又是永恒的。有時男的和女生在一起，看著女的背影，就會生發一種感情，這個有點說不清，反正情說來就來，沒什么規律。
（生4坐下）
師：你說的很有辨證色彩。你舉了例子有人研究過了，是奧地利人弗洛伊德，聽說過吧？
生4：沒有。
師：奧地利知道吧？
生4：知道。
師：恩，這個國家有兩樣東西出名，一是每年一次的維也納音樂會，一是精神分析學大師弗洛伊德，我建議你去看看他歸于夢的解釋的一本書《夢的解析》，他的心理學說至今還在影響著全世界。
（后排一男生急不可耐，教師示意生5作答）
生5：他們的理解太狹隘了。“情”就只有愛情嗎？我認為情是聯系自己和他人的紐帶，也是認識世界的紐帶。從情的范圍來說，有個人的感情，整天為自己想，被自己困住的，這是第一個層次。第二個層次是美好的感情，比如說對父母孝順，和朋友在一起。這樣的情比第一種有價值。第三個層次是博大的感情，超越了熟悉的周圍的環境，比如熱愛陌生人，熱愛祖國之類的。第四個層次就更大了，全世界都和自己發生聯系，甚至于草木，都有了感情。……
（掌聲響亮，教師一道鼓掌）
師：很理性！有層次！這讓我想起人生的四種境界，最后一種境界--天地境界， 與草木同歲，與日月齊輝，精神超越肉體，達到了逍遙游的境界，我非常欣賞你！
（又一男生舉手）
生6：情能使人忘記自己，也忘記世界。
師：說法很好，請作解釋。
生6：我看過兩部電影，一部是……，所以說情使人忘記自己。另一部是《英國病人》，丈夫去打仗，妻子在家望。后來傳來丈夫死訊，妻子很悲傷。后來，她丈夫又回來了，二人重逢，這時的妻子出神一般，什么都不知道了，戰爭、死亡、親人、世界都不存在了，她突然就到了一個高度。所以說忘記世界。
（教師在傾聽過程中，一直注視著他，好象被故事深深吸引，其他學生也在專心聽，教室里只有他一個人說話）
師：很好，看電影也可以受啟發，看文學我想也可以！剛才四個同學說的都不錯，都把自己的智慧拿出來與大家分享了，是不是很好啊。我還注意到，有的同學在聽講中，善于把他們精彩的言論記下來，我也很欣賞。我們的筆記要豐富，要體現人人為師，我亦為師的特點。好，剛才都是男生主動來回答的，有沒有女生來回答，我要把下面的機會讓給女生，因為我知道剛剛才北京召開世界婦女大會，通過《北京+10宣言》，提倡男女平等。當然，在教室里更應平等。我問一下，你們男生欺負女生吧？
男生：瞎說，我們被女生欺負。
師：那也不好，平等才是最和諧的追求。（女生還是沒人舉手，教師決定不糾纏下去）
師：回到這問題上來，這問題是沒有標準答案，但是剛才說的四種答案都合乎情理，都是很好的答案。如果真的要挑刺的話，那就是回答方式不夠妥帖。看題目“情是何物”。它的答案應該是用比喻形式的，很多同學以抽象解釋抽象，“物”沒有體現出來，算是不足吧。
（回答“紐帶”的同學有點不樂意，小聲說“我的合乎要求”。教師微笑肯定。
師：當然還可以從其他角度來解釋，比如親情、愛情、友情；個人、集體、民族、人類的情；古人也說有七情：喜、怒、憂、思、悲、恐、驚。如果我們細化，可以說上七十種也不成問題。我們討論這個問題有兩個目的，一是訓練大家的思維角度，開闊思維的空間，二是為我們學習第一單元服務。說到第一單元，我為你們早生一年而遺憾。
（學生驚訝）
師：現在的高一實行新課改，那教材編得很好，我很喜歡。舉例說，他們是以內容專題編制單元，而不是我們現在以體裁為單元的。我看過一個單元，它有一個明確的單元主題，寫在課本上的，叫“底層的光芒”。底層的光芒，多么有詩意的表達啊，多么人性化表達啊。這個單元收錄了老舍先生的我母親，還有楊絳先生寫的一個很普通的蹬三輪的農民，還有其他小人物。這些小人物身上折射著美麗的光芒。每當我聽到有人說：“你要不好好讀書，考不上大學，你以后就去掃大街，就去擦皮鞋，就去送快餐，就去掃廁所”，我想問問說這話的人：“他們招你惹你了？為什么以職業論貴賤？”《人權宣言》兩百多年了，我們走進文明、開放、自由的21世紀，為什么身上的封建性毒素居然還沒清除？所以我欣賞編者的眼光，他們從人格的高度來塑造人格。我現在也有一個想法，給我們的第一單元也起一個美好的名字，我先寫出來，大家用一分鐘時間瀏覽課文，看我寫的合適不合適--
（教師板書：單元學習主題：詩情的奠基。學生翻書，看目錄、單元提示、課文）
生7：合適。詩是這個單元要學的，詩歌要表達情感。奠基，就是說這單元詩歌是中國詩歌的開頭吧。
師：這個同學的回答應該說有理由，但是我又想到另一個問題，她說詩歌是要表達情感的，我想想詩歌的首要任務是不是抒情？
生8：是的。詩歌的情感很強烈的。
師：那我們學過的《木蘭詩》不是講述了一個故事嗎？它可是敘事的哦。（學生不解）我想，通過敘事最終也上要抒情的，當大草原上馬隊的戰士們其唱《木蘭詩》的時候，他們心里是有一個英雄的樣板，他們也將激勵自己成為下一個英雄。歌聲回蕩，難道不是抒發保家衛國、抵御外侮的豪情壯志嗎？
（生表示同意）
師：其他一些哲理時雖然有諷刺有批判，但是我們最終感受的是詩人沸騰的熱血、誠實的衷腸。
生9：詩情我明白的。孔子說：詩言志，那個奠基，我還不清楚。
師：中國詩的繁榮或者成為高峰是什么？
學生：唐詩。
師：還有宋詞、元曲。那么高峰前的構建叫什么？
生：奠基。
師：是的。詩經奠定了現實主義之基，楚辭奠定了浪漫主義之基，漢樂府“感于哀樂,緣事而發”奠定了五言之基，文人五言詩奠定了詩歌個性風格之基。這是我們在學習中會感受到的。
（下課鈴響）
師：作業，請大家讀《氓》，理解詩意，劃出注釋中字音和詞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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