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永州八中 周志恩 425000
閱讀敘事性文學作品，會經常碰上場面描寫。精彩的場面描寫不僅能磁石般吸引我們的目光，更能強烈地撞擊我們的心靈，令我們身不由已地進入作品中的場面，以一個事件參與者的身份感受其特定的情境氛圍，觸摸現場人物豐富生動的內心世界，自然地引發出自己或喜或悲、或樂或憂的率真情緒，并因此增長我們的生活閱歷，豐富我們的情感。然而，場面描寫的這種效力不會自發地產生，全靠我們閱讀時積極地介入，善于讀出其靜態文字中的鮮活的生活氣息。如何讀出場面描寫的生活氣息呢？
首先，放眼場面整體，把握主調氣氛。如節選自周立波《暴風驟雨》第2部第24章的《分馬》，盡管頭緒紛繁，人物眾多，只要我們抓住了元茂屯群眾在小學校的院子里分馬、換馬這兩個情節，把握了整個分馬過程中的喜慶歡樂氣氛，我們接下來的閱讀就容易進入特定情境了。
其次，找準中心人物，牽出相關人物。中心人物一般左右著事件的發展，是現場的中心點、聚焦點，他的情緒、情感對現場群眾有一種無形的控制力、導向性。所以，找準現場中心人物，對其言行舉止加以全方位的分析，既能加深對中心人物形象的認識，又能由此牽扯出與之相聯的現場其他人物，使人物關系“綱舉目張”，雜而有序。《分馬》中的中心人物是郭全海，他不僅組織分馬，還幫助別人追馬，不僅組織積極分子為老王太太換馬，還主動到老田家讓馬。找出郭全海的言行舉止加以全方位分析，我們便能對這個中心人物有一個比較深刻的認識：善于抓住時機教育群眾，善于做群眾的思想工作，善于觀察、分析問題，能及時妥善解決問題，時刻關心群眾，注意發揮進步群眾的榜樣作用、保護落后群眾積極性，先人后已，大公無私。對中心人物的認識深刻了，我們還可以由此認識與之相關聯的其他不同人物，如老初、老孫頭、老田頭、老王太太、白大嫂子、趙大嫂子等，并且對這些人物的認識能夠有一根恰當串聯的主線，可以避免人物關系的雜亂無序。
再次，揣摩重要人物，讀活典型細節。一般的場面描寫除中心人物外，還會對其中的重要人物傾注較多筆墨，加以精細刻劃。重要人物的活動是整個場面的重要組成部分，它能夠集中、典型地再現作品的思想主流、情緒主流、氣氛主流，豐富故事情節，充實事件內容，鮮活人物形象，凸現人物性格。《分馬》中的老孫頭是重要人物，他的活動是整個分馬過程中的重要組成部分，認真揣摩老孫頭的言行舉止，便能夠讀活這個典型環境中的典型人物：分馬之前回答老田頭說“還沒定弦”的口不應心的語言，等叫到他的名字時“大步流星地邁過去牽上”“右眼像玻璃似的栗色小兒馬”的迫不及待的急切動作，牽上馬后“翻身騎在兒馬的光背上”的興奮、得意的神態以及對兒馬“玉石眼”“最好的馬”“頭號貨色”的極力夸贊，被兒馬摔下地來后又氣又痛的難堪神態與自我嘀咕，老王太太為換馬轉身走向玉石眼兒馬時他神色慌張，同時故意貶損兒馬為“破馬”“烈馬”“不太老實”“像瞎了似的”。老孫頭極富個性化的語言、動作、神態不僅使這個重要人物栩栩如生，更為分馬事件增添了歡樂氣氛和喜劇色彩，使場面描寫富有濃郁的生活氣息。
又次，留心次要人物，密切人物關系。事件發展過程中的中心人物、重要人物不能孤立地存在，必須與方方面面發生各種聯系。因此場面描寫還應多層面多角度地刻劃次要人物，借以構建中心人物、重要人物的活動平臺，生動再現復雜的人際關系，真實反映生活的本質面貌。《分馬》中的趙大嫂子、白大嫂子雖只有三言兩語，但她們淳樸無私的品質鮮明突出。老王太太“嘴上說著”一套，“眼睛卻骨骨碌碌地瞅這個，望那個”，充分表現了這后進老太太的心口不一。老田太太開始對丈夫發牢騷，后來“心轉過彎來了”對郭全海說“不用換了”，真實地表現了她在土改斗爭中的思想變化。同是愿意換馬，張景瑞的后娘怕“自私落后叫人瞧不起”而愿意換馬，老田頭和老伴商量后愿意換馬，老孫頭在大家表態后也表示愿意換。這樣，生活中各色人的思想覺悟便得到了真實的反映，人物之間的錯綜關系得以恰當聯系與準確的揭示。現實生活的面貌得到了本質的反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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